他发誓,从小到大。

    他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淮琅看他泛着水光的眼,震惊的同时收了作恶的手,他还从未见过江束哭,他停了下来,屏气凝神看着他。

    他像个打碎花瓶的小孩,看着满地碎瓷,为自己的无心之过彷徨失措。

    江束拿软枕挡在小腹,手肘撑在膝上,支着额角缓解痛意,他闭着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眼里的阴沉。

    这是控制不住的。

    他不想再把小皇帝吓到。

    淮琅见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石头,他盯视着,身体离江束越来越近。

    他伸手拿开软枕,解了江束的腰带,想检查是不是真将人捏坏了。

    江束以为他没报复够,生平头次体会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的危机感。

    他微眯着眼,凝视着趴在膝上,摆弄自己的小皇帝,尽量用不带威胁的语调,柔声对他说:

    “悠着点,若是弄坏了,你的小匣子也不必闲置了。”

    淮琅几乎立刻就惊愕的抬头,江束眼里水雾未干,去了几分如浸寒冰的冷意,给人一种虚弱破碎感。

    一片阴影似乎掠过了江束的双眼,淮琅看得心下一惊,再想细细追究时,江束已经阖上眼了。

    他为自己的鲁莽生了几分懊恼,动作越发轻柔,可江束就像离了枝的花,被他掐焉了。

    他渐渐有些着急,不由跪坐在江束腿间,他还在为早上的对话而生气,因而很是犹豫了些时辰,才伏身下去。

    就当是对他带给他痛苦的补偿吧。

    江束几乎霎时就睁了眼,他将小皇帝湿润的墨发拨到颈侧,让视线一览无遗。

    淮琅晾在透过纱窗的阳光里,殿外还有禁军侍卫巡逻的走动声,窗外不时响起一两声鸟鸣。

    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这场景有些嘲弄挖苦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