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窦婴思绪万千,神情说不尽的复杂。

    用文人墨客笔下的话来说,便是:怅然失语,几欲言而又止,再拜而辞。

    目送表叔窦婴离去之后,重新坐回摇椅上的刘荣,也同样沉默了许久。

    但最终,刘荣也还是微翘起嘴角,望向表叔窦婴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表叔,会想明白的。”

    “就算表叔自己想不明白,也总会有人——总会有聪明人,‘帮’表叔想明白……”

    如是想着,刘荣便含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摇椅上,享受起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皇长子,已经悍跳野心家!

    在未来这几年的时间,刘荣或许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大脑放空,静心平躺,安度闲暇时光,又不会被人打扰的机会……

    ·

    ·

    ·

    窦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更不知道从宫门到尚冠里这一段路,自己又是怎么走回来的。

    窦婴只知道:当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哪里是,抬头便见低调古朴的侯府大门之上,是‘章武’二字。

    ——章武侯,窦广国。

    当朝窦太后一母同胞的弟弟,窦氏外戚唯二的定海神针之一。

    与周吕侯吕泽、轵侯薄昭,乃至诸吕外戚等‘前辈’所不同:章武侯窦广国,是有汉以来,难得能得到朝野内外高度赞扬,甚至是一致崇敬的长者。

    甚至就连当今天子启,乃至于先帝,每要做出关乎宗庙、社稷的重大决策之前,也都会和这位章武侯沟通一番、交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