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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四十的郑旦最近很是烦恼,或者说,他的几十年里都在烦恼,少时为了肚皮烦恼,壮时为了娶妻烦恼,做了赘婿后为了一家子烦恼。

    老实说,他岳父一家对他很好,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苛待于他,甚至允他第二个儿子姓郑,所以他很感动,拼了力气干活,只为了能有一个自己的后代。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天灾毁了他一年的收成不说,还让怀有第二胎的妻子流产,是男孩,已经成型了,乡里的大夫说唯有请医者类命格师才能治好亏欠的身子,可那需要很多钱。

    郑旦不在乎,他正值壮年,还有力气,可流产后的妻子似乎很不对劲,时常发脾气不说,还死搂着大儿子不让他亲近,岳父岳母也不站在自己这边,这让他很是失落,也更坚定了他要多挣钱的心。

    于是他来到了琉河县,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地方,凭着一把子力气和还算能说的嘴,他在琉河上站稳了脚跟,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终于攒够了钱。

    郑旦开心极了,他兴冲冲的跑回家带着妻子去看了医者类命格师,从那之后,他没有出门,在家中奋战了一年,可依旧没能如愿。

    “难不成是俺有问题?”

    郑旦心里犯了嘀咕,可看到妻子偷偷藏起的去子汤后,他失望了,不,是绝望,他撕心裂肺的质问着,可妻子只是冷冷道:

    “要了第二个,老大你就不管了。”

    “俺没有!都是俺儿子,俺凭啥不管!”

    “凭啥?凭他不姓郑。”

    郑旦张着嘴不知该说些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很陌生,他想走,可他很爱妻子,不想离开这个家,于是他只好回了趟娘家。

    再次回到家的郑旦很是感慨,爹妈虽老,可还挺硬棒,甚至因为他经常寄回来的东西还胖了些,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爹娘不知何时给他添了个妹妹。

    “爹,娘,你们啥时候……”

    郑旦瞠目结舌的看着趴在老娘怀里的女娃子,结结巴巴的问着,满头花白的爹娘罕见的红了脸,不好意思道:

    “这不你给人当了倒插门,俺们怕没人给俺们收尸上香,这才商量着又要了一个。”

    “不是,你们恁大岁数,咋要的?”

    郑旦连饮三杯酒,终于问出了口,爹娘也没有藏私,取出了一尊佛像给了他,并叮嘱道:

    “儿啊,上门女婿终是不吃香火的,还得有个跟自己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