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争吵声,犹如魔音穿耳,一字不落,尽数传进主仆二人的耳中。

    “哎!谁要是摊上这样的邻居,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三天两头吵架,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换户正常的人家。”

    桃红小声嘟囔着,满脸写着厌烦,她真是受够了这户人家,害得她们夫人都无法安心养胎。

    隔壁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没有半分要停歇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以前听孙氏讲她娘家那个村子,有一个穷秀才,宁愿在家喝凉水充饥,也不愿出去谋生,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样有失读书人的身份。

    他的妻儿整日在田间辛苦劳作,到头来却得不到半句好话,还要遭受他的埋怨,怪他们没能力让自己吃饱穿暖,无法供他与其他文人结交。

    最后妻子积劳成疾,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便离开了人世。由于家里贫困,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只用一张草席简单一卷就下葬了。

    要不是儿子执意如此,秀才觉得连草席都不必浪费,那几个铜板,还不如留着给他读书用。

    儿子被如此冷血绝情的父亲伤透了心,愤然带着妻儿搬去了岳父家。没过多久,就听说秀才在家中被活活冻死。

    说到底,还是秀才放不下文人的那点风骨,认为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琐事。

    没错,在秀才心中,烧火做饭是丢人的事,他宁愿啃那冰冷梆硬的窝窝头,也不愿弯腰在灶膛里添把干柴,将食物热一下再吃,这也是他被冻死的主要原因。

    小溪认为隔壁的胖女人,将来恐怕会重蹈那人的覆辙。若是换成自己,定会果断写下和离书,远离这种吃软饭的男人。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和胖女人的情况截然不同。男人不仅无需依靠她养活,而且对她关怀备至。

    “不必和那种人计较,对门的婶子不是说,男人准备参加来年开春的县试吗?最多再忍受半年,估计他们就会搬走了。”

    看到小丫头满脸愤恨,小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好笑的是,从小到大,她渴望的亲情和关心,竟然都是来自外人。

    “可要是他们不搬呢?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忍下去?”

    桃红最讨厌吃软饭的男人,原本对读书人的那点好感,此刻也消失殆尽。

    小溪微微一笑,“很久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看向院子里正在陪妹妹玩木马的儿子,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让儿子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迂腐的书生。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子承父业,做个商人。

    桃红虽然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她不是房主,否则早就把这对夫妻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