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拎着手炉,身上披着斗篷,人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一个移动的斗篷。

    陈以绝边笑边用脚给元清正撩裙摆,地牢里砖地上湿冷阴暗,只下来走几步便把裙摆都弄脏了。

    “看看,早便于你说了,非要宠着你阿祖。”

    陈以绝抱怨了句,却也没几分责怪的意味,左右马车里有备用的衣裙,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清正被裹得太严实,憋得满脸通红,此时将手里的手炉往陈以绝怀里一塞,将帽子摘下来。

    “阿绝,此处甚热,何不取些冰来?”

    元清正红扑扑的面颊似三月里的桃花般娇嫩动人,额上已有细密的汗珠冒出,看起来娇俏又惹人怜爱。

    很快狱卒便将满满一大盆冰抬了进来,将本来就阴冷异常的囚室变得更加寒冷。

    “阿绝,这冰不顶用。”元清正撅着嘴撒着娇,陈以绝立马命人将一袋子盐撒了上去,很快那盛冰的缸上便凝了一层霜。

    “这般凉快些了罢?还是不中用,便叫人来于你扇扇风。”

    陈以绝一招手,几个抬着两台扬车麻利地赶了上来。

    元清正娇憨地笑着,似乎是才想起来囚室里的男子,身形一转,恍若阴暗里蓬勃生长的那抹绿,裙摆开出了绚丽的花朵。

    “吴叔,可觉得凉快些了?今儿这天气,可热得人坐不住啊!”

    囚室角落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正缩着身子,用仅有的些许发霉潮湿的稻草,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一动也不动。

    可是元清正听着他紊乱而粗重的呼吸声,却很确定他是清醒的。

    “阿绝!怎么办!吴叔装死!”

    元清正夸张地扬起斗篷,一双小手捂在嘴边,恍若自言自语,又像在跟陈以绝说话,秀丽的眉毛皱起,仿佛在思考。

    “要如何才能叫醒吴叔呢……真是头疼得紧。”

    “不若,将他的儿子的手剁了?或许,未出世的孙子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