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的纸上只写着几行字，除去落款和日期，就只有两行字，全部内容只有“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可这奏贴翻开在案头足有一刻钟了，还是一字未批。
皇帝注视的目光也不在这份折子上，而是落在御案前一丈，躬身回禀的陈准身上。
朱祐樘默默听完，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殿内阒若无人。
良久，才听见朱祐樘发话：“依陈伴之见，此事只是宫女玉秀自作主张，皇后毫不知情，也未牵涉其中？”
问出这句话，朱祐樘屏了一息。
私心里，他很希望这是事实。
陈准却没有顺着天子的心意回答，“这是奴婢的猜测，只是未有确凿证据，奴婢不能妄加定论。”玉秀与韦海的供词尚未审出，空口无凭，他的猜测不能作准。
朱祐樘失笑：“陈伴实心用事。你去审讯，用心审，不要弄虚作假，朕要知道真相。”
陈准领命退下。
朱祐樘这才回到批折子上来，笔走龙蛇批了个“朕安”，便把那折子放到一旁。
然后拿起桌角的香囊，放到鼻下嗅了嗅。
这是妙莲之前做给他的香囊。
香囊用柔软的杭绸做成，荼白的囊面中央绣着一枝颜色浅淡的江梅，右下角绣有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囊里放的是几种干花，有他最爱的梅花，有香气馥郁的玉兰花，还有正在花期的桃、杏、瑞香等等，轻薄的绸面透出几许香气。
因为用的是干花而非熏香，香气其实已经很淡很薄，近乎于无了，可朱祐樘仍不让人换掉里头的干花。
里面的干花，是妙莲亲自去后苑采来，亲手洗净晾干的。要换，也该由她来换。
朱祐樘摩挲着软滑的面料，一言不发。
东厂大牢设在东安门外迤北，外署大厅西边。北面是一座祠堂，其内供奉东厂设立以来掌厂太监的职名牌位。祠堂往南，有一条青石砖道直通狱禁，砖道两旁栽有花木，在路面投下片片林荫。
陈准领着两个长随，长随后头跟着两个小火者，这俩小火者便押着玉秀，力气不很大，却叫玉秀挣不开。
可这奏贴翻开在案头足有一刻钟了，还是一字未批。
皇帝注视的目光也不在这份折子上，而是落在御案前一丈，躬身回禀的陈准身上。
朱祐樘默默听完，右手食指与拇指摩挲，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殿内阒若无人。
良久，才听见朱祐樘发话：“依陈伴之见，此事只是宫女玉秀自作主张，皇后毫不知情，也未牵涉其中？”
问出这句话，朱祐樘屏了一息。
私心里，他很希望这是事实。
陈准却没有顺着天子的心意回答，“这是奴婢的猜测，只是未有确凿证据，奴婢不能妄加定论。”玉秀与韦海的供词尚未审出，空口无凭，他的猜测不能作准。
朱祐樘失笑：“陈伴实心用事。你去审讯，用心审，不要弄虚作假，朕要知道真相。”
陈准领命退下。
朱祐樘这才回到批折子上来，笔走龙蛇批了个“朕安”，便把那折子放到一旁。
然后拿起桌角的香囊，放到鼻下嗅了嗅。
这是妙莲之前做给他的香囊。
香囊用柔软的杭绸做成，荼白的囊面中央绣着一枝颜色浅淡的江梅，右下角绣有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囊里放的是几种干花，有他最爱的梅花，有香气馥郁的玉兰花，还有正在花期的桃、杏、瑞香等等，轻薄的绸面透出几许香气。
因为用的是干花而非熏香，香气其实已经很淡很薄，近乎于无了，可朱祐樘仍不让人换掉里头的干花。
里面的干花，是妙莲亲自去后苑采来，亲手洗净晾干的。要换，也该由她来换。
朱祐樘摩挲着软滑的面料，一言不发。
东厂大牢设在东安门外迤北，外署大厅西边。北面是一座祠堂，其内供奉东厂设立以来掌厂太监的职名牌位。祠堂往南，有一条青石砖道直通狱禁，砖道两旁栽有花木，在路面投下片片林荫。
陈准领着两个长随，长随后头跟着两个小火者，这俩小火者便押着玉秀，力气不很大，却叫玉秀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