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的样子,凌兮月笑笑,不由得调侃一声,“你借我来,不会是为了让我来听你这些长吁短叹的吧,我事情多着呢,可没那闲工夫在这里和你看风景,听你发牢骚。”

    她嘴上调侃着,眸光却渐渐深邃。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如此反常,又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说话。”

    澹台云朗侧眸看向凌兮月,口气有些埋怨,但也恢复了那一贯的阳光潇洒,那俊逸脸庞上的笑,好似能映亮一整片天穹。

    凌兮月但笑不语,随着他的视线一起望向那座巨木和巨石铸起的高城。

    它就像历史的见证者,任由风云际会,无数人来来往往,去了又归,而它依旧静静地屹立在此,好似一座亘古不变的丰碑,不知经历了多少事,多少人。

    “此去,你有些什么打算?”

    凌兮月开口,难得主动一句。

    如今的西澜,改朝换代,已不是澹台云朗的天下,新皇继位,还有萧太后把持朝政,他即便死而复生,但终究身份尴尬,帝皇之位更不是说退换就可以退换的。

    最重要的是,她看不出他有争夺之心,虽不敢保证别的,但她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澹台云朗眸光深了深,“我若说,我暂也不知该如何打算,兮月你可信?”

    凌兮月只笑笑。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有一种看不见前路的感觉。”

    澹台云朗忽然一声感慨。

    凌兮月看向身边男子,眸光微动。

    或许,她从没真正的认识过这个人,不管是澹台云朗,又或者萧云朗。

    她也从未尝试过真正地去了解他心中的孤独,困苦,疑惑,还有一些无声的渴望……澹台云朗笑着,嘴角却有几分苦涩,“这二十几年里,我一直遵照着父皇的希望,作诸臣民表率,作皇子榜样,做一个合格的东宫太子,将来的一国帝皇。”

    “我一直坚持着父皇希望我走的路,哪怕这一条路,孤独,无望,好似永远都看不见尽头,更非我心之所愿,可我都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凌兮月于高坡之上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但终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