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代人中,论起‘风流’,无人能出温勉其右——至少没谁敢在十三岁闹出雪片一样多的风流韵事。

    介于他有风流才子之名,少年们纷纷眯了眼,作警告状。

    谢绪更是不客气地拿胳膊捅他,眼睛上挑就差翻出一道白眼:“哎哎,你喝酒喝多了?这是我们夫子!”

    卫悬祎年纪最小,反应慢了一拍也回过味来,她眼眸清正,不错眼地盯着口出不敬的同窗,隐有恼意。

    目光如刀,一道道地自脸上削过,温勉招架不住,思及夫子神仙玉骨,心砰砰乱跳,转瞬红了脸:“我、是我放荡,可我绝无轻狂不敬之意!”

    “你最好不要有!”

    “就是!夫子乃学海之上再耀眼不过的人物,我等唯有敬之爱之,岂可纵性起大不韪之念?”

    口诛笔伐,唾沫齐飞,温勉一时口快被同窗攻击,偏偏反驳的话一句都难开,倒退两步,连连拱手告饶,他做够了诚恳姿态,众人这才作罢,继续说笑。

    因了阿娘的缘故,卫悬祎自小对恃美轻佻的男子素无好感,温勉成绩是班上当之无愧的头名,她摸着下巴,暗暗将他当做赶超的目标。

    接下来的课程其他夫子轮番上阵,虽无裴夫子那堂课的惊艳豁然,却也引起不小的讨论。由此可见,槿川书院底蕴之深,超乎想象。

    钟声弥漫整座书院,伴着如柳絮鹅毛的大雪飘荡半空。

    黄院甲班,到了饭点,学子鱼贯而出。爱美的少年们围在小同窗身侧谈天说地,谢绪背好书院统一派发的布包,犹豫再三,大步追上来:“哪座饭堂?一起?”

    吸引寒门抑或世家挤破头都要报考的槿川书院,不仅有最好的师源还有最好吃的饭菜。好吃不贵,卫悬祎惦念了很久。

    饭堂共有四座,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伸手抚平袖口的褶皱,卫悬祎默认了班里最后一名对她的友好邀约,两条小细腿不紧不慢走在迂回长廊,扬眉灿笑:“当然是冬雪了,多应景。”

    谢绪被她一笑晃花了眼,短暂失神后抬眼瞥了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雪势浓烈,沸沸扬扬,他道:“是应景。”

    少年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换了眼色,谢绪总算明白一向高傲的清河崔氏子弟怎么就愿意主动结交新朋友,他看了眼一身学子服脸带笑意的小同窗,无他,卫小郎生得美啊。

    与美同行,无畏风雪,乐哉。

    冬雪饭堂。

    排队买了一份糖醋排骨饭,与同窗简单见礼后,卫悬祎郑重地握着竹筷,认真享受地咀嚼每一粒米。

    本来不饿,谢绪和崔家三兄弟歪头看小同窗惬意地眯着精致圆润的眸,不由得握紧了竹筷,低头慢条斯理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