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原在离家剩两三公里时,让司机掉头去了慈宁医院。要是算上当中他犹豫思考的时间,这趟车费他至少亏了几十。

    亏这点钱他并不在乎,亏一晚上的时间和精力,也没什么可后悔。他唯一闪过后悔念头的,是在医院电梯里,冰冷的不锈钢门打开时,他感觉自己像要迈过边界线,让原本单纯的关系没那么单纯。

    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都到门口了还踌躇不决,他没这么矫情。

    “你是乐意看到我还是不乐意看到我呢?”沈屹原头一次见严烺惊讶到有些滑稽的表情,感觉有点好笑,心里倒是放松下来。看着没什么外伤,还好。

    “你要不说话,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怎么还能看到天上掉金子?”严烺撑起身子,笑意跃然脸上。他没好全,脑中随之而来又是一阵不间断的疼痛,皱起眉揉着头。

    人都躺病床了还不忘贫嘴。

    沈屹原走近到床边:“还头疼?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刚来过,说短期内都会有后遗症。”严烺又躺了下来。

    梁趣走之前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暖黄色不太亮,刚沈屹原站的远只看得见大致轮廓,现在走进了严烺才看清了他。

    沈屹原的外表不太好。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头发很乱,脸上有着紧张后的松懈感,没能掩盖住些许忧虑和疲惫。

    “在餐厅等了很久?”严烺问他。

    “还行,不太久。”沈屹原敷衍道。

    “不太久是多久?”

    沈屹原看了眼严烺放在被子外的手,有两道长短不一的擦痕。他随口说:“九点出来。”

    “后来呢?”

    “嗯?”

    “离开餐厅后做了什么?”

    沈屹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回家睡觉。”什么抽烟上门找人这种事自己回想都觉得尴尬丢人,他才不想告诉他。

    严烺追随着他游弋的目光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哦”,轻叹着说:“看来我还不够努力,没到让沈老师记挂的份上。”

    ……脑震荡会让人变成作精么?这说的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