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四,沈屹原和往常一样八点出门去学校。通往学校的高架早高峰时车流量大,时速不到60,沈屹原跟着前车亦步亦趋,脑子里想着要不要给严烺发个微信问问严盛夏的情况。

    按理说应该要,但严烺昨天晚上的态度像是要找他算账一样,沈屹原昨晚没反应过来,早上起来就不乐意了。怎么说都是他帮忙了呢!

    这么一想,沈屹原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就算严烺问什么也不怕。他很有礼节地发了条微信,问严盛夏退烧了没?

    严烺微信没回,电话倒是打了过来,态度还不错:“发了几天烧,转肺炎了,要住院一阵子。”

    “这么严重?前几天发烧没吃药么?”

    “嗯。我出差了几天,昨天下午才回来,他自己也没当回事。”

    沈屹原心里疑惑,你不在不是还有你爸妈在,他们都不知道么?但别人家事,严烺不说他也不会问。

    “那让他好好休息养病。”沈屹原客套地说了句。

    严烺轻轻笑了一声。他出差忙了五天,回来又折腾一晚上,着实有些疲惫,说话的声音都慢了些:“你不来看看他么?”

    “我来?”

    “他挺难受的,你来安慰安慰他。我今天一直都在,你有空了什么时候过来都行。”低沉的声音像是带了磁性,在耳边喃喃絮语。

    沈屹原踌躇半晌,觉得去探病也不是不行,应道:“那行吧,我下午开完会过来。”

    “好。”

    按说探视病人都是探视的人主动提出,没听说过家属要求去的。沈屹原琢磨了十来分钟,感觉自己可能又被严烺给套路了,又弄不清严烺为什么要他去。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探望了再说。

    严盛夏住在市中心的慈宁医院,四周道路狭窄,上下班高峰时常常水泄不通。沈屹原把车开回了家,然后买了个果篮坐地铁去医院。

    VIP病房在28楼。沈屹原到达时,严烺和余知崖正在外间的客厅里处理工作,严盛夏躺在里间的病房吃晚饭,陈嫂特意给他炖了点清肺的汤。

    严盛夏到底年轻,挂了一天盐水,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看见沈屹原挺高兴,对着陈嫂介绍说:“这是原哥,就是上次我哥送白米糕的人。”

    沈屹原听得一脸尴尬。

    陈嫂客气地叫道:“原先生。”

    严盛夏说:“他不姓原,姓沈,是个大学老师啦。陈嫂你可以叫他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