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夜读,因听南窗之下隐隐约约似有奔雷一般的声音,他掌灯去看,南窗之下一片碧波粼粼,不过湖光山色罢了,那人听闻点燃了犀牛角就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点燃了犀牛角,这么一看,却发觉水中竟有二龙戏珠。”

    她暗示一般的说,他闲闲的听。

    听过后,也就离开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倒是让敬贵妃有点焦急。

    到第二日,早朝后太后娘娘宣皇上到懿寿宫去,皇上知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但笑不语,吃了一杯茶后,注意力似乎彻底转移到了布恩一杯茶上,对那杯茶赞不绝口。

    太后娘娘道:“你前几日将梅妃给禁足了,这也过去许久了,哀家看,让她自由活动吧,免得惹人非议。”太后娘娘有她的目的,肖宸宇高下在心。

    那事情是太后娘娘指拨梅妃做的,他没为难她,已经算是给足了太后娘娘面子,孰料太后娘娘竟变本加厉要赦免梅妃之罪,闻声,肖宸宇为难的皱眉,斜睨一下太后。

    发觉太后娘娘眸光阴冷,似乎在和自己较劲,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肖宸宇不过淡淡一笑,“母后,后宫里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您当颐养天年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有朕一手处理。”

    他所谓的“一手处理”不过是暗暗的警告太后娘娘,这事情没有什么好通融商量的,但太后娘娘却一笑,和颜悦色道:“哀家是不该插手这事情,但她家里是皇商,她又是第一次犯错,于情于理皇上您都要高抬贵手不是?”

    “一来,让人看皇上您是宽宏大量之人,这二来,也要给人知错能改的机会。”太后娘娘是在用教条说服他,捆绑他。

    好像他继续较劲下去,竟是自己有心在为难她了,肖宸宇知道太后娘娘这旁敲侧击的手段,他也会连消带打,“话虽如此,但朕这里要轻而易举就赦免了她,将来上行下效,人人都模仿这歪风邪气,各个都以下犯上,届时再管理却便噬脐莫及了啊。”

    肖宸宇的道理说的掷地有声,太后娘娘只能退一步,“哀家看,你也没有必要这样为难她,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就不能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上!”太后娘娘隐然加重了语气,嗔怨道:“那梅妃之前仅仅是个嫔妾,还是哀家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您这样一来,也算是驳了哀家的面子啊。”

    这才是他的目的呢,不就是拉锯战?她早想要看看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手段了,按理说,太后娘娘假以辞色已经在求他了,肖宸宇实在是不应该继续分庭抗礼,但肖宸宇依旧不为所动。

    太后娘娘额角的青筋暴露了出来,隐隐约约在跳动。

    二人僵持不下的沉默里,琉璃察言观色,握着一杯茶送到了太后娘娘手边,太后没有吃,之一琉璃放在面前。

    琉璃又是领一杯茶给了皇上,肖宸宇轻啜了一口,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琉璃眼神哀恳,翘盼,充满了千言万语欲说还休,肖宸宇回目看了看老态龙钟的太后娘娘,发觉她那鸦黑的云鬓里,隐隐约约有硬朗的白色,他的心隐然一疼。

    她是不好,但她厌烦的仅仅是苏菱悦,对他,这多年来她并没有什么坏心肠,思及此,肖宸宇道:“禁足的事情,不过杀一儆百罢了,朕过几日会处理这事情,母后年高德劭就不要趟这浑水,居移气养移体,还请母后养精蓄锐。”

    算是道歉了吗?

    太后娘娘瞠目看向肖宸宇,后者已经扬长而去了,太后娘娘一掌轮廓在桌上,吓得屋子里太监宫女等面面相觑,都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唯琉璃依旧站在她面前,端凝了片刻太后娘娘,琉璃道:“娘娘不要伤心了,皇上说了会处理就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