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一穿着破旧囚衣的消瘦身影,正盘膝面墙,静静而坐。

    牢狱中不见天日,唯以墙上油灯燃起点点光亮。

    羊都公城面朝昏暗墙角,盘膝坐于干草之上,亦不知或睡或醒。

    然此刻的他,何曾亦有彼时一郡之丞的风采。

    头发已近全白,亦干枯脏乱,一缕缕黏起,随意披在肩上。

    身着破旧宽大囚衣,更将其身躯趁之消瘦。

    仅观其背影,便宛如一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者。

    看着牢房中的羊都公城,羊都映泱心如绞痛,亦酸楚不已。

    无论犯下何等大罪,然其毕竟乃是自己亲父。

    看其如此萧索,又如何会不心痛。

    羊都映泱很想如小时一般,直接扑入父亲胸怀,大哭一场。

    将潜藏积压在心中的难过,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但她亦知,其不可者,此生此世,怕是再无此机会。

    自前日,从府中逃离的那一刻开始。

    父女之情,已然破裂。

    两者之间,更难以再似往昔。

    羊都映泱倚着木栏,眼眶通红,怔怔看其背影,轻声嗫喏道:“阿爹,我来看你了。”

    羊都公城似是早已知晓她的到来,却仍动也未动的坐在那里,亦未转身。

    片刻后,嘶哑的声音,自牢内响起:“将死之人,有何可探,还不速速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