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麻一愣,急忙辩解道:“我真的并无离去之意啊,黛儿。你何必如此急于送客?我满心想着还想去看望一下你的母亲呢。我…我好久都没听到你娘弹唱《月独白》了呢。若能再次聆听到,我少活十年也无妨,嘿嘿。”

    杨黛儿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地说道:“哈麻,我母亲近日感染了风寒,此刻已经安睡。你又怎忍心在此时去打扰她的休息?”

    哈麻闻言,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赶忙说道:“哦,哦,好,黛儿,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定会派遣宫中最优秀的医师前来,还会带来一些上等的补品。等我宫中事务一处理完毕,我定会再来看望她。”

    杨黛儿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嗯,哈麻,你就安心去吧。”

    哈麻心中着实牵挂着杨黛儿母亲的病情,虽被杨黛儿阻拦,却仍固执地站在原地未动,他那目光中满是真切的关切。他轻声问道:“黛儿,你母这风寒究竟是如何染上的?病情可严重?”

    杨黛儿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哈麻,母亲前几日外出办事,不小心受了些风凉,回来便病倒了。所幸只是初染,不算严重,只是需要好生调养一阵子。”

    哈麻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黛儿,那可万万不能疏忽大意了,这几日你一定要悉心照料你娘。”

    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紧接着道:“我记得宫中有一种秘制的驱寒良药,药效奇佳,明日我定让人一并送来。”

    杨黛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哈麻,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母亲生性节俭,怕是不愿用这般珍贵的药物。”

    哈麻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黛儿,这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让汐儿早日康复,别说是珍贵的药物,就是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哈麻正要举步出门,突然,一名身着武士服饰的人急匆匆地闯入。哈麻见状,沉声说道:“这里都是可信之人,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那人急切地说:“小的尾随班世杰,见他怒气冲冲,心情似乎极为糟糕,他带领一些人去了城西的一个村子,挨家挨户地在一些汉人家里做着那种龌龊的事情。”

    哈麻微笑着回应:“真是色鬼投胎,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不必去理会他。走,我们回府吧。”他行走时脚尖轻轻踮起,步态轻盈,仿佛随时都要飘然飞起。

    刚才哈麻离开时,探子们的禀报内容,众人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保持着自然的表情。但现在,他们立刻变得表情凝重,沉默不语,不约而同地望向柳洛秋。

    李青权开口道:“柳兄,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去了。”

    柳洛秋边起身边整理衣物,答道:“伤并未触及筋骨,我们刻不容缓。你我都知道,多等一刻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言,大家快去准备,出到城外后换上我们事先准备的黑色装束。”

    杨黛儿亮出府牌,坚决地说:“公务在身,速开城门。”在月色的映照下,一行黑影接连向城西方向跃去。

    在漆黑的夜幕下,奔行已久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距离目的地约摸五六里。远方的院落星星点点,被手持火把的兵丁们点亮,火光在夜风中疯狂舞蹈,仿佛一场恶魔的盛宴。凄厉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如利刃划破夜的寂静,让人心头发紧。

    班世杰从一处破旧的农家庭院中迈步而出,踏入大院之中,放声大笑,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深绿色波斯金锦,火把的光线在他的身上跳跃,映照出他狡黠而狰狞的面容。

    屋内,女子的哭声如丧钟般回荡:“爹娘,你们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