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知道,秦早已有意与韩、魏、赵共同伐楚,韩虽有所不愿,但却无力拒绝。很明显所谓韩、楚“固两国亲近之谊”是不可能的事。但目前没有揭开,不好深谈。想找个什么办法暗中通知楚国,又没有机会,感觉十分尴尬,回答道:“楚,天下之强国也。移于陈,敝邑之幸。敝邑有事,愿楚援之;敝邑有失,愿楚责之。”

    黄歇道:“楚本蛮夷也,披发而左衽。素慕中国,而屡为不容,乃与秦亲,至今十八世矣!今者入陈,乃入中国。欲与中国亲,愿勿辞!”

    韩平头大了,这话怎么接?只得强笑几声,道:“韩本小国,与强国为邻,自当惟命!”

    黄歇道:“臣闻于贵相,旦日秦公子泾阳君芾或至。公子芾若至,但请引臣与太子相见。”

    韩平不像韩使那么简单,顺着问了句:“秦入故楚,非敌耶?而见之奈何?”

    黄歇道:“秦楚相亲,历十余世,其间攻伐,岂有断绝?亦婚姻之亲,不能绝也!”

    韩平不知道楚国是在搞什么鬼,难道是联合攻楚的事情被楚国知道了?只得应道:“臣当引荐之!”

    黄歇道:“泾阳君约于何时至?”

    韩平道:“泾阳君道殽函而至,经于华阳。或今夜至华阳,旦日晨入于郑。”

    黄歇道:“泾阳君至时,愿与相同往迎之。”

    韩平更加惊诧了,道:“黄公亦迎出郑外?”

    黄歇道:“秦与楚,世为婚姻。岂姻亲至而不相迎者乎?”

    韩平心里疑惑,但仍然应承道:“黄公之命,臣不也违,谨奉!”

    闲话几句,韩平告辞要走,黄歇突然问了一句:“敢闻韩之将军其有任否?”

    韩平一惊,谨慎地回答道:“韩将军暴鸢亡后,值国丧,虽有其人,未得任也!”

    黄歇点头道:“臣邻于大国,大国之威,不敢不知也。”

    韩平被黄歇一番话搅得糊涂,不敢继续呆下去,只得急急辞了出来,找人商量,猜黄歇是什么意思。黄歇送韩平出了馆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对诸国伐楚的猜测更加强烈了。

    晚上,韩平派人传信,泾阳君已经入了华阳,明日食时同往城外相迎,秦人下榻后共进早餐。

    次日,黄歇与太子黎明即起,装束整齐,坐于舍内堂中静候。堂下随从二十人,舍外列有楚兵二百人。韩使入于城邑,报请太子与黄公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