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跑回城里,取来一罐淡盐水,扶着马邑主的头,缓缓喂下。马邑主经过这一段时间休息,加上这一罐盐水补充,渐渐恢复过来。

    兄长和妻兄焦急地坐在他的两边,替他擦拭着额上冷汗,小声问道:“秦军在侧,当何如?”

    马邑主虚弱地问道:“彼将军何令?”

    兄长道:“令吾等着衣往会。”

    马邑主道:“吾无能为也,愿俟贤者!”

    妻兄道:“城中勇士惟主耳,何俟?”

    马邑主道:“彼将军艺高,吾无能胜也……”

    兄长问道:“何以角力?”

    旁边一名马邑人道:“盖胜者为王!”

    一直沉默的马叔道:“将军既胜,吾主亦伏拜,未可失信,当奉之为王!”

    马邑主道:“可再战否?”

    马叔道:“吾主既无能为,他者何为!”旁边的马邑人也都默认了马叔的话。

    马邑主又看看兄长和妻兄,两人都垂头丧气,叹息不已。

    马叔道:“彼空手即能胜吾主,况兵利甲坚,何能再战。惟当奉之,以保全城。”

    马邑主道:“冀氏处当何以报?”

    马叔道:“吾观彼军,意不止马邑,冀氏必无逃也。吾主勿忧!”

    马邑主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自行活动,便道:“着衣!”

    一群年轻人跑出去好远,把马邑主脱下的衣服给抱过来。——马邑主在原来的队列中脱掉衣服,但却在秦军阵营前被缚,引得马邑人一拥来到秦军营前,从空场的那头跑到这头,脱下的衣服也没人管,就扔在那头了。马邑主慢慢穿上衣服,略坐了片刻,对兄长和妻兄道:“吾等同往秦军一会!”

    两人搀扶着马邑主站起来,往秦营那边走。由于语言不通,马叔也跟来,充作翻译。蒙骜早就换好衣服,带着一众大夫在阵门前观看。秦军只退后了三十步,并不遥远,那边略大声点的交谈这边都能听见。见马邑主过来,蒙骜也叫上两名公大夫,三人一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