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辄道:“如此则视芒将军于敝履矣,亦非待贤之道。”

    信陵君道:“即如此,当请芒将军留小城视事一日,黄昏再行还都,诸先生以为如何?”

    张辄道:“如芒将军还都,小将军自然随返,这卫队……”

    信陵君道:“卫队就令其随卫芒将军还都,……将其中名唤二黑的留下!”

    座中发出一阵笑声:这真像是一条狗的名字。

    “如此……,臣等明白!”仲岳迟疑道。

    “诸先生以为,昼间可得与秦交锋?”信陵君问出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芒将军以为,秦远在六十里之外,且未俟我军退兵之时奇袭;此时我军阵营已定,秦定会持重推进,步步为营。故我军有两日时间布阵。”

    张辄道:“昨日大军移营,并未哨见秦军逼近,可见今日昼间尚未可交锋。”

    “故昼间当全力备战。诸先生可有以教我!”

    “靳先生颇谙地理,布阵之事,当推靳先生。”张辄道,“曹先生勇武过人,可为前部。”

    一名门客从座中跪起,道:“臣以为,若为拱卫大梁,当前布置实为的当。大梁外围一马平川,无险可据,以废城和小邑为依托,颇合兵法。十万大军首尾十里,疏密得当。无论秦军从何处来袭,各军均能相互救援。依臣所见,秦军来袭,可取二道:一从荥北,一从荥南。从荥北则蹑踪我军,我大军依次依营借城而战,不足为虑。从荥南,则小邑先受其敌,必待大军救援而后可。与从荥北而来,我军可逐次抵御不同,从荥南来,我军正当大道,不可后退,只能死战。故臣以为,如秦将为穰侯或武安君,必从南来。则吾部先受其敌。”

    “如若此,当以何策破之?”

    “上策是,吾部奋击其前,而大军击其后。中策是,吾部渐次后退,大军击其中。下策是,吾部守小邑,而大军为其援。上策破敌,其次退敌,其下抗敌。愿君上裁之。”

    “张先生以为如何?”

    张辄道:“如秦军全军来袭,吾部奋击死战,以曹先生之见,胜负之数若何?”

    座中又一人跪起道:“吾部以一偏之众,当十万虎狼之师,胜负之数定矣!若以奇兵前后以击之,多方以误之,待大军救援,则胜负之势盖未可知也。”

    信陵君问道:“先生之策如何?”

    曹先生道:“以便捷善射者、强壮勇武者为一营,督励士气,明之赏罚,令其辗转于沟渠芦苇之中,或击或射,或呐喊,或鸣金,多方迟疑之。敌击则四散,敌退则复聚。而城中则严之以阵,坚之以壁以待敌。如此方存胜机。”

    信陵君道:“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座中无一人出声。过了一会儿,张辄道:“如渐次后退,胜负之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