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无论是凌瑾韵还是谢行都没能察觉到秦砚辞眼中那稍纵即逝的讶异之情。

    安顿好谢行后,凌瑾韵站在床边,略显无奈地说:“我刚才好不容易给你扎的针,结果你自己把它拔了,现在只好重新来过,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千万别乱动!”

    在凌瑾韵看来,扎针所带来的那点痛楚,与古人对这种治疗方式的陌生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医疗手段,将金属细针刺入血管带来的异物感自然会引起本能的排斥与不适。

    不过谢行作为病人,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配合,他遵照凌瑾韵的指示,身体竟真的如雕塑般一动不动,静待针尖再次穿透皮肤,带来生的希望。

    挂上了由秦砚辞精心准备的新点滴后,凌瑾韵原本打算坚守在病榻旁,亲自照料。

    但秦砚辞温柔地劝说道:“韵儿,你已经忙碌了一整天,面容中都透露出疲惫,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由我来就可以了。”

    凌瑾韵沉吟片刻,理智告诉她这确实是当前最好的安排。

    毕竟,晚餐还需要她去准备。

    而且,若是现在返回,她还能趁着夜色正浓,静下心来从那本珍贵的《九节鞭法》上仔细临摹一些字迹。

    她心中盘算着,等秦砚辞醒来时,可以试着询问他是否认识这些古老的文字。

    若是有幸,秦砚辞能够识读,那么请他教自己解读书中深奥的内容,练习鞭法的路或许就能变得更加平坦,效果倍增。

    于是,凌瑾韵带着几分不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随着她的离去,秦砚辞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陪伴他多年的书籍。

    他的目光迅速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吸引,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了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里。

    然而,阅读之间,他的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了远方,那个充满权力斗争、家族荣辱与个人信仰纠葛的时代。

    谢太傅,作为朝中重臣,虽出身文士之家,但整个谢家却因他一人而在朝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今,正值壮年的皇帝虽仍坐镇龙椅,但诸位皇子羽翼渐丰,党派之间的皇位争夺已初现端倪。

    太傅作为当朝太后的亲兄,其女贵为中宫皇后,地位显赫无比,自然而然,谢家倾力支持皇后所诞下的嫡次子,那位年仅十七岁的储君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