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再加了一句,“从我的账上走,不需公账划款。”

    那这就纯属私人行为了。

    董管事迟疑道,“这倒...没必要?”见显金神色淡淡的,心知这小姑娘表里如一,看着清清冷冷,内里确也是个极有主见、绝不轻易改弦易张,便也不再劝,只犹豫着问,“那...咱们还对宋记...”

    还对宋记出手吗?

    毕竟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把人家的老管事都气瘫了...

    董管事很有些犹豫。

    显金诧异地看了董管事一眼,“...咱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宋家老管事瘫倒,正是他们少东家慌乱害怕的时候,良机稍纵即逝。”

    董管事埋下头,隔了许久再应了声“是”,又对显金道,“...那我便将今晚小稻香的包间定下,等会亲去宋记走一趟,邀其少东家一叙。”

    语声有些迟滞。

    显金点点头,低头收拾碗筷。

    里间花厅习《千字文》的声音渐起,正学到“笃初诚美,慎终宜令”,锁儿的声音洪亮又认真,显金抬起头认真听了半晌后方将头低下,重新铺开笔墨准备将“论学”写完。

    董管事出去了,花厅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刷刷刷”的写字声。

    “扣扣扣”

    一只骨节分明又白皙纤长的手,正轻叩显金桌面。

    显金一抬头,撞进陈笺方探询又明亮的眼眸。

    “与董叔吵嘴了?”陈笺方搬了一只小杌凳来,坐到显金对面。

    多半是被听见了。

    显金拿笔舔舔墨,抿抿唇,“也不算吵嘴,许是董叔觉得我心狠。”

    陈笺方顺手将砚台推近,方便显金。

    店子就那么点大,教课的花厅就在吃饭的围桌旁,里头的伙计听显金和董管事意见相左,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这让他听墙角听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