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孩子顺利出生,到现在差不多也该会坐了。

    容绍聿是安家的常客,许多事上可以自便,先给她倒了杯加蜂蜜的温水,然后便来到厨房里,准备用他从吴妈那儿学来的手艺给大家做个夜宵,然后他就看着养在池子里的鱼傻眼了。

    安成江说烧鱼汤做夜宵的时候可没说这鱼还活蹦乱跳啊!

    容绍聿活了三十多年,不仅没亲自杀过鱼,就连水产市场都没去过,只笼统知道鱼贩似乎是把鱼摔死,然后再进行售卖的,这时看着池子里游的有气无力,算是死定了的鱼,开始犯了难。

    安家厨房最近总是开火,砧板就挂在洗碗池旁边的收纳柜底下,他把砧板放平,戴上橡胶手套把鱼拎了出来,试图直接给它一个痛快,结果下一秒,鱼直直摔进了洗碗池。

    厨房里响起了鱼的扑腾声。

    容绍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这时面对一条鱼却是手足无措起来,正准备补救,安昕默默的走进了厨房,然后她怔在原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里走了。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点滑稽。

    容绍聿的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部,身上连围裙都没系,就在手忙脚乱的跟鱼较劲,现在就连在香榭里大街上都找不到第二条的定制领带上沾满了从鱼尾巴上甩飞的水珠。

    砰!

    鱼尾巴有力的抽在了容绍聿小臂上,他学什么都快,就连在国外初学射击时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么简单的事上翻船,不禁好胜心起,选择把鱼摁到了砧板上。

    雪亮的菜刀就放在旁边,这时候只要一刀……

    容绍聿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面对一条活生生的鱼,却是真得有点下不去手了,正犹豫之时,他听到安昕淡声道:“我来吧。”

    书房里很宽敞,容纳他们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容绍聿肩膀一颤:“不用,你去休息。”

    “我是怕你把厨房搞成凶杀现场。”安昕的目光在旁边的厨房用具上扫了一圈,然后拿起雕花用的长针,往鱼身上稳稳当当的刺了进去。

    下一秒,鱼挣扎不断的的尾巴就放平不动了,是已经断气了。

    厨房里静得连水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安昕将长针清洗干净,又用热水烫过消毒,然后放回原处道:“医生上学时是要做动物实验的,最后都要对它们实施安乐死,这种事情做的多了,当然就熟练了,这也是对动物的尊重。”

    经历过解剖实验的小动物绝大部分是没可能再活下去的,与其让它们遭受煎熬,倒不如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