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是一场残酷而激烈的战斗,纵然定阳县城不高,柏永馥已无路可退,可博洛也无路可退,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定阳城墙上,守军们拼命地投掷石块,扔下滚木,射箭,阻止八旗兵的进攻,他们居高临下,利用城墙优势进行防御,毫不退缩。

    正所谓归师勿遏,柏永馥挡住了八旗撤退的路,没有退路的八旗兵只能拼命死战。而城墙下,攻城的八旗军则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们扛着云梯,搭上城墙,向着城头疯狂的攀爬,不时有八旗兵被城墙上投掷下来的滚木礌石砸落城下,可还是有悍勇之士跃上城墙,与守军展开近身搏斗,刀剑相交,寒光闪烁,血腥弥漫。士兵们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城墙下,到处是尸体和鲜血。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这样的惨烈厮杀中,没有人是旁观者。每一个士兵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只有强壮,勇敢,和运气最好的人才能在厮杀中存活下来。

    博洛站立阵后,放下远镜,咬牙切齿道:“柏永馥……”若说博洛最恨的是谁,怕是柏永馥名列前茅,较之孟浚,更让博洛憎恨,若不是柏永馥为内应,此时的孟浚怕还是困守于苏州城内,岂能如此势大难制。

    而城下的尼堪也已抵达云梯处,看着这低矮的城池,尼堪迅速登上云梯,可就在这时,城头处扔下来了一根滚木,尼堪一惊,眼疾手快一下子便跳下了云梯,在滚木落地的一瞬间朝旁边滚了过去,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尼堪感觉脚寰处有些疼痛,可他看了看城头,咬咬牙,再次攀爬了上去。

    城头上柏永馥身披铠甲,身旁护卫聚集一团,开战不过两个多时辰,八旗兵便已经登上城头,若不是博洛时间紧急,攻城只有简易的云梯,若是器械齐全,怕是不出一天,定阳城就该破了。

    柏永馥满头是汗,城楼下的孟军士卒一队队的涌上城墙,在柏永馥的指挥下,填上一个个的缺口,孟军守军士气高昂,早在进驻定阳城时,所有人都已知晓,此城是八旗兵的必经之路,守住这里,就是给都督创造消灭博洛的机会。

    八旗兵虽然勇猛,但面对守军的拼死抵抗,仍然无法攻下城池,这时尼堪亲自上阵,已经跃上了城墙,他挥舞着战刀向守军砍去,城墙上的守军被尼堪连续斩杀数人,一时间此处缺口隐隐有扩大的迹象。

    柏永馥见填上去的孟军士卒依然不能将尼堪斩杀或是驱赶,眼看已经陷入僵局,柏永馥一咬牙,大声对左右道:“一起上,把那鞑子给老子砍死在这”

    而尼堪也见到柏永馥,一看到柏永馥,尼堪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尼堪不管其他人,拼命的朝着柏永馥冲了过来,抬手就是大刀挥下。

    而柏永馥躲过了尼堪的致命一击,反手一刀,将尼堪逼退,柏永馥惊的一身冷汗,压根不敢独自上前,只是依靠人数优势朝着尼堪猛攻,尼堪连续斩杀两人,还不待喘口气,脚上突然一痛,原来是受力太猛,本已有些受伤的右脚更是雪上加霜。

    尼堪右脚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整个人一歪,一不注意,被柏永馥的亲卫砍了左手臂一刀,此刀深可见骨,尼堪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登城的尼堪亲卫连忙护卫在旁,将尼堪送下城池,而殿后的几名亲卫则被城头守军斩杀。

    而尼堪受伤后,不得不退下阵来,八旗兵的进攻也因此受挫。经过一日的激战,八旗兵始终未能攻破城池。最终不得不撤回大营,而柏永馥终于守住了第一天。

    柏永馥看着惨烈的城头处,攻城战结束后,城墙之上满目疮痍,守军伤亡惨重,到处是守军和八旗兵的尸体,他们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还紧握着兵器,脸上写满了不甘。鲜血染红了城墙,顺着砖石的缝隙流淌,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受伤的士兵们在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伤口不断流血,脸色苍白如纸。

    柏永馥喃喃自语道:“都督,你得快些了……”

    清军大营中。

    尼堪一脸铁青色,身旁的戈什哈正在给其手臂上药,尼堪闷声道:“这城不难打,最多再打两天,绝对能打下来”

    而原来的杭州总督张存仁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