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看着明笙,眼中是只有对待学术才会有的专注,喃喃自语。

    “可我如今的爱好,已经不止学术……”

    “什么?”言礼不是习武之人,自然听不清楚言知的喃喃自语。

    言知没有回答,只道:“今日亲身抗匪,我才发现,习武杀人,我并不讨厌,只靠一支笔,是无法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

    从前,他从未有过要保护谁的概念。

    他出身名门,身份尊贵,生来聪慧无双。

    家主父母兄长疼着宠着,可谓是得天独厚,生活无忧。

    从小到大,言知就只需要去寻找自己的兴趣爱好,沉溺在自己热爱的世界中,心无旁骛。

    旁的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什么都不用他管。

    但自从言家被陛下排除异己,抄家流放,他们只能成为被安排的羔羊,言知就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

    尤其是今日遇到匪徒,那种紧迫危机,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无力感,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唯有自身强大到让别人惧怕,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看着明笙张扬恣意,潇洒放纵,那种为所欲为,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的气势和行为。

    那酣畅淋漓,游走在世间的不羁和自由。

    让言知突然明白,文人笔杆可杀人无形,但也有所桎梏,更有强敌。

    遇到拿刀的,不给你发挥笔杆子的机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手握屠刀,遇敌杀敌,亦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少些桎梏。

    但,只手握屠刀,同样不够。

    手握屠刀者,同样有被挟制的可能。

    同样也可能,死于不见光不见血的文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