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春梅想到了《孝经》里这样的一句话。

    她没有想到秦芸慧会用这种下三滥——脱衣的方式让自己证明清白,这比赤裸裸的打脸更让人难以接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那会多么羞耻,她怎么能够突破道德的束缚做这样的事,她艰苦朴素,连前卫的衣服都不敢轻易尝试,如今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脱衣,她无法接受,这是做人的准则,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笃定不移的摇了摇头。

    咖啡屋里顿时人声鼎沸,像炸开了锅一样,交头接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跃跃欲试的等着王春梅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证明清白。

    这七嘴八舌的声音让春梅的目光惊愕,那晃动的人群让她无地自容,那沸沸扬扬的声音犹如蜜蜂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期待着她能如何收场,她的脑袋像一瓶浆糊,乱哄哄的。

    秦芸慧的眼睛明亮更加锐利,如同一道闪电,透着火石电光,她戏谑道:“怎么?不敢脱了?刚才是谁说自己没做亏心事,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又变成怂包要退缩吗?你若不脱就是心中有鬼。”

    王春梅低垂的睫毛,犹如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秦芸慧,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证明清白的方式有很多种,你让我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你的心灵怎么这么阴暗?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是我的底线。”

    秦芸慧浑身上下蓄满了爆发力,咄咄逼人的望着春梅:“你还敢拒绝?谁给你的胆子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一个勾搭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底线问题?你要是老老实实脱了,我可以相信你是清白的,你若不脱,说明你心里暗怀鬼胎,借机想要上位,也好让大家在这里也做个见证,看看你的小骚样。”

    “脱——脱——脱。”人群中传来了起哄的声音,好奇而又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王春阳站在那里,紧盯着春梅的一举一动,见到春梅对脱衣证明自己清白的方式感到抗拒,他表现出奇的冷静。

    周围人的吆喝声一浪掀过一浪,春阳带着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扫视了嘈杂的人群,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春梅:“是啊!春梅,你看周围人都看着呢?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没做吗?现在,既然缺乏相关的证据,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今天当着秦史黄和大家的面,你也可以证明清白,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你若不脱,那这事就说不清楚了,我建议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秦史黄本想给点王春阳钱,今天这事含含糊糊就算过去了,本来是要请春梅来咖啡屋,也算是对她承认错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王春阳和秦芸慧,事情还发展到这种地步。

    最重要的是秦芸慧和王春阳竟然揪着这事不放,收了钱不说,还要再故意为难王春梅,这不是也让自己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吗?”

    “算了,芸慧,你又何必把做事情赶尽杀绝呢!你这样做不是为难我吗?你和王春阳不清不白的,你怎么解释,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就开始抓着我的小辫子了。”秦史黄劝秦芸慧收手,他不想把矛盾再次升级,这样,他甚至会永远的失去春梅。

    秦芸慧似乎没有把秦史黄的话放在眼里:“爸,你也知道丢人,那你当初在外面寻找刺激的时候考虑过母亲和我的感受吗?难道你在心疼这个JR不成?我不明白,既然为难,为什么还要一次两次在她面前出现?我看你是真的对她动情了。还有,她自己承认了可以证明清白,我只是顺水推舟给她个人情,想要知道结果而已,有什么错?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呢!不如成全王春梅,让她兑现她的承诺。”

    春阳见到春梅不肯脱衣,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他违心的劝慰着:“春梅,你也知道,父亲因为你的事,现在还很生气,你被逐出家门,我这心里其实也挺难受,这毕竟牵扯到你以后的名声问题,父亲不肯听你解释,哥知道你心里委屈,你也是为了咱爸才离开了家里,难道你就不想重新获得父亲的信任吗?这样,我回去在咱妈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兴许,父亲高兴了就能让你早点回家了。”

    春梅望着春阳虚心假意的丑恶嘴脸,当初,他轻信秦芸慧的一面之辞,母亲也开始添油加醋对自己指桑骂槐,她在父亲面前解释的话语也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

    现在的态度与以往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会如此好心?

    时间凝固了,咖啡屋的灯光尤为刺眼,那一双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齐刷刷的望着自己,脱还是不脱?她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