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下起来了,年关也一日日近了。

    傅辛夷这几日贪睡得很,哪怕醒了也喜欢赖在床上不起身,还喜欢扒拉着傅谨严和他一起睡。

    看在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新年也将要近了的份上,傅谨严难得纵容他,把每日议事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个时辰,陪着他睡,知道他身体不利索,还会搂着他哄他。

    又过了几天,开始放假后,议事也取消了,宫中为了新年布置而忙碌起来。

    每年年廿九宫里都要举办新春宫宴,宴请朝臣,嘉奖封赏去岁有功的大臣们,年初一夜晚帝皇还要登上城中最高的楼阁上亲手燃放烟花,以示与民同乐。

    年廿九这天傅辛夷醒得早——他难得有些紧张。其实每年的宫宴都是类似的程序,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可一想到傅谨严答应了今晚和他同桌用膳,他就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双颊发热。

    待他起身时傅谨严已不在殿里了,他今日很早就出去巡视禁军,确保此时宫城护卫得固若金汤,连一只蚊子都不会轻易放进来。

    等他回到寝宫已经是下午,再过一个时辰晚宴就要开始,傅辛夷正在让宫女给他梳头,穿着单衣坐在桌案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皇叔!”他一眼就从镜中看到摄政王的身影,不方便回头,就扬起声音喊他。

    “嗯。”傅谨严应了一声,没急着过去,而是先换掉了自己沾了雪的外袍,确定自己身上不再带着寒气,才走到他身后,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梳子,给他束发。

    他今日精神颇好,眼睛亮晶晶的,柔软的唇珠还刻意点了点口脂,更显得唇红齿白,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