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被这两巴掌扇得发蒙,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她难以置信,眼眶通红:“你!你……你敢打我!”

    这几年纵是过得不甚如意,但官宦之家最重颜面,从不曾有人甩过她巴掌,就算武氏再看不上她这儿媳,也只是暗中磋磨,从没曾真动过手,可如今顾瑾不止敢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绑来,还敢让奴才掌掴!

    顾珍恨得仿佛心都在滴血,眼神更像是要将顾瑾食肉剥皮一般。

    司兰见人神情如此不敬,眉眼不由得凌厉了几分,正要再动手教训,顾瑾却叫了停,她稳稳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珍,神情冷漠:“看来三妹妹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还是没能学个乖。”

    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口无遮拦,愚蠢而又恶毒。

    人都是该吃一堑长一智的,怎么就有人如此百折不挠的犯蠢呢?

    其实顾瑾也觉得奇怪,奇怪顾珍是哪里来的底气?曾经她是侯府长辈们最为娇宠的姑娘,行事做派嚣张跋扈,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也就罢了,如今尊卑易位,她却仍旧看不清形势,被人捆着扔在地上还敢面露不忿,言语不敬。

    “本宫只问你,益州的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来云府闹事,又是何居心。”

    顾珍冷哼一声,眼神里是满满的得意,她巴不得田芝英能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因而看着穿梭于产房之间的仆婢们,更是浮现出几分快意。

    她答非所问:“顾瑾,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她行迹癫狂,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只要能让你难受,我就心满意足了!”

    从被人毁了清白的那一刻起,她就对顾瑾恨之入骨,但顾瑾远在宫里,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她就是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若是顾瑾能过得凄惨些,或许她的恨意还能消散,但听着顾瑾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盛宠不衰的消息,她当真是夜不能寐。

    既然报复不了顾瑾,那就对她在意的人出手,田芝英不是常常与顾瑾往来么?顾瑾不是亲近她这表兄表嫂么?那么田芝英出了事,顾瑾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样想着,顾珍在得知益州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是来了云府,幸灾乐祸地告诉了田芝英。果不其然,田芝英的反应如她所料那般,甚至受不住刺激,直接早产了。

    “我就是故意的又能如何?她该谢谢我呢!”顾珍故意提高了声调,想叫产房内的田芝英也一并听个清楚:“是我好心好意告诉了她丈夫的死讯,让她活个明白,别成了寡妇还犹自不知,我有何错?”

    “报应!是你们的报应!”顾珍发疯发的彻底,幸灾乐祸道:“顾瑾,祖母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刑克六亲的灾星!凡是与你亲近之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的父母被你生生克死,云奉死后就连尸骨都找不到,如今田氏也即将要一尸两命,看吧,看吧,你所在乎的人,都将会一一离你而去。”

    这是她对顾瑾的诅咒,是顾瑾将自己拉下了地狱,她又凭什么活在光明之中?

    产房内的声音明显有所停顿,该是同样听见了顾珍的风言风语,但那停顿也只是一瞬,田芝英很快又在稳婆的引导下再度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