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说罢便起身,双手握住佛珠,冷眼瞧着裴柯,“你非要一心求佳人,可别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句话太重,重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氏反应过来,哪里能忍受这种诅咒之言,当即不满地辩驳道,“娘,柯儿此举不妥,但何至如此啊?”

    “哼,何至如此?你当徐家是死的?你当侯府是死的?”

    是啊,徐家就这么一位掌上明珠,一个弄不好,结亲不成反结怨,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曾氏不说话了。

    “你们都回去,别来我跟前晃悠,瞧着心烦。”

    裴夫人一下逐客令,身边嬷嬷立刻道,“各位少夫人先回吧,让夫人歇歇。”

    曾氏本来也待不下去,她就没想到这一大早上蹦出这么大个惊喜来,让二房三房看笑话,行个礼就赶紧拖着裴柯退出正厅。

    二房三房哪里舍得错过看戏的机会,几乎是后脚就跟了上去。

    曾氏憋着一肚子火,刚走出裴夫人的院子,就没忍住发作了,一把拧起裴柯的耳朵,当即疼得他直叫唤。

    “哎哟…疼…娘…轻点轻点…”

    曾氏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怒道,“你还知道疼啊?!那郑三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被她迷得不着四六的,啊?!这样的大事,不同我与你爹商量就敢直接在你祖母面前提,还有脑子吗?还有,你究竟知不知道退亲另娶是多大的事?!便是徐家小姐失踪了,也不可轻易提,你祖父素来仁义,绝不可能做这种插刀子的事儿!”

    十七岁正是极爱自尊的年纪,裴柯脸红脖子粗地努力扒开曾氏的手,把左耳解救出来,捂着跳开道,“娘,您要教训我,也别当着下人的面啊。”

    “就是。”

    追上来的吕氏抢过话道,“我说大嫂,你教训大郎,好歹也回自己院子嘛,这外头下人来来去去的,人多嘴杂,瞧见多不好。”

    “再说退亲另娶就算是天大的事,那也不是不能退,不过损两家情面,被外人议论几句罢了,那徐小姐找不找的回来还两说呢,也不好叫咱们大郎一直等着不是?”

    她捏着帕子说得情真意切,倒真像是为裴柯着想。

    曾氏蹙眉看着吕氏,平静道,“两位弟妹要看戏便看,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两位想来在闺中学过,今日冷眼看火燃,当心他日烧到自个儿身上。”

    在吕氏身后半步的三房李氏立刻站出来道,“大嫂别介意,二嫂就是性子直说话冲,没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