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着鸦青色箭衣的男子单膝跪伏在地,没有点灯燃烛,如霜月色铺满整个书房,不至于看不见,却也看不清,只模糊可见中堂下方的文椅中坐着个人,瞧不清神情。

    他手中拿着个什么东西,一下下敲着椅身扶手,在寂静深夜中,那沉闷的击打声格外响亮,直叩人心。

    郑明锐盯着地上的人问,“萧川这会儿到哪儿了?”

    “回公子,应当快到巢州了。”

    “王爷没说要拦他?”

    “没有。”

    “有件事要你去办。”

    他突然停止手上动作,将手中东西朝玉书扔去,只听“哐啷”一声脆响,银白地面上赫然躺着块指长的暗黄铜牌,上头镌刻着花纹,花纹正中有个“武”字。

    “徐侍郎的女儿要进地下武场,若是她选比武打擂,让她混个最低等级就行。”

    伍鹏绑的便是徐侍郎的女儿,虽然早已伏诛,可毕竟是出自地下武场,中间难免龃龉,何况徐侍郎还在齐王的防范之列,未必能进,可听话中语气,分明是必须让她进去。

    玉书一愣,不由抬头看向他,为难道,“夔九那里…”

    夔九是齐王的第一暗卫,武功极高,主管地下武场。

    当然最初,齐王是安排他和郑明锐一道管理春江楼和地下武场的,奈何夔九厌恶花酒,又瞧不上郑明锐,因此时间一长,二人便心照不宣地各自划分领地,各管各的。

    李二没有打听清楚的是,比武打擂和缴纳财物之前,还得筛查身份背景,因此并非谁都有资格。

    而齐王谨慎,将筛查权交给了夔九。

    “夔九过些日子不是要去渭北一趟?”郑明锐打断他,淡道,“想法子生点事,让巡城御史和兵马司介入,东西给你了,名册上记得遮掩一下。”

    御史台下属的巡城御史和兵马司一旦介入,无论是哪个顶天权贵的产业都得暂闭,拖到夔九离开后再行事不是问题。

    而凭地上那块铜牌,则可以自由出入地下武场放置名册的花室,拢共就两块,另一块在夔九身上。

    玉书凝了凝神,垂首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