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人吃不饱,乞丐流浪汉不少,生理需求自然不能解决,陈贵生一脸女子媚态的落入乞丐窝里,结果可想而知。

    陈家人看到胸前那朵玫瑰就知道是那人皮肚兜的原因,趁着军阀太太还没动手,将陈金炽他爷爷和家里其他小辈男孩都送了出来,留着他长一辈守着作坊作掩护。

    家族就是这样,就算知道会死,为保一脉传承,当家长的都会顶在最前面。

    陈金炽他爷爷在码头等船时,就听说陈家皮坊半夜起火,一家子全部烧死了,他想着回去祭拜下,没有跟其他堂兄弟上船,转头就跑了回去。

    结果他回到老家时,却又听说军阀太太跟发疯了一样,一刻都离不得男人,还当众拉着男人行那周公之事,给军阀戴无数绿帽子,然后被军阀活活抽死在了大街了。

    据说抽她的时候,血流得满地都是,好像身上的血怎么也流不干,又好像她就是个裹着血的皮人,身体里全是血,一鞭子下去,破了皮的地方血就哗哗的朝外流,死后那血也不凝结,也不染灰,红得跟玫瑰花一样,还带着香味,要流不流的淌在地上。

    陈家皮坊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片灰烬,陈金炽他爷爷蓬头垢面装作乞丐在废墟前哭了一次,就急着跑路,结果听说那天本该他坐的船流到了兵匪,抢完了钱财,还将人全打晕扔河里了,他几个堂兄弟都没活下来。

    陈金炽的爷爷那时还小,但也知道这事不简单,一路跟着流民乞讨到了本市,靠着揉制皮子的手艺找了个活,这才落地生根,后来开了皮鞋店,做大后又开了皮鞋厂。

    “那件人皮肚兜又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呢?”我听着故事有点长久,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那人皮肚兜有点熟悉感,总让我想到梦蝶。

    陈金炽说到这个,突然苦笑了一下:“我爸三个月前死了!”

    这话听上去好像没有半点联系,可仔细一想,似乎又可以理解。

    我拿不准的看着陈金炽,轻声道:“这件肚兜一直在你家里人身上代代相传?”

    这事听着就不大对啊?

    不是说给军阀太太了吗?而且他太爷爷身上死时有玫瑰花,也该在他太爷爷身上啊?怎么又代代相传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爸爸死后,我身上就开始有点痒,跟着胸前的皮肤有有了变化,然后只要激动或是喝了酒,就会现出那玫瑰花。”陈金炽抽着烟,眉头紧皱:“老子不怕死,可这被人搞也太憋屈了,那军阀的事情我家里也查过,那年头小军阀其实不过就是当地的兵匪头子,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县志里都没有记载,回去查也查不到底,连他最后是死是活落个什么下场我家都不知道。”

    战乱时期,瞬息万变,信息并不如现在这么发达。

    陈金炽说着,满脸愤恨的抽着烟,盯着自己胸前,过了半晌解开衬衫,却见原本光滑的皮肤和玫瑰花都不见了,身上那色差也没了,看不出半点异常。

    我和齐楚咂咂称奇,就算见多了怪事,这事也还有点意思。

    怪不得香行这生意不接,愣是留给我,肯定是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