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中学提前了一个月开学,十天用来军训,二十天用来上课。

    吃午饭时我听到隔壁桌的几个同学说,有必要跟教育局反映情况,我心中发出肯定,端着餐盘沉默的路过他们。

    这话我在家时就已经义愤填膺过了,我妈不仅不和我统一战线,还大赞学校干得漂亮,我爸从钱夹抽出一叠红色毛爷爷给我,没等我感叹还是爹好,就听他道——

    “闺女,住校不比在家,钱得够花,别缺了吃喝。”

    可我们学校……不强制住校啊。

    哦,他俩一致认为走读路上浪费时间,还有,我都这么大了,该出去住锻炼自己。

    “开车接送不过十几分钟”“住宿条件辛苦,既然怕影响我学习,不更应该给我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吗”?

    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口。

    进校第一天,我就没见到班主任,隔壁八班的班任代她过来和我们讲了几句,我才知道她请了病假。

    说实话,我对新班任长什么样并不感兴趣,低头抄下黑板的手机号,甚至不甚恭敬的直呼其名的备注上“季语棠”三个大字。

    领完颇为厚重的军训服,我知道自己的倒霉日子要来了,让一个极度怕热的人穿这么厚,在最热的天气里顶着大太阳军训,不如杀了她。

    军训第一天,我流鼻血了,军训第二天,我晕倒了,军训第三天,我们教官直接把我送走了,于是我握着藿香正气水,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躲在一大片树荫下看他们继续练练练。

    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浅眠而已,听到一串清脆的皮鞋声靠近时我立马就醒了。

    简单概括一下我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四个字,盘靓条顺,彼时我单方面的认为,这位美丽的女士应该是我某个同学的姐姐。

    “听说你前两天不舒服啊。”

    “啊,是有点儿。”我扬起手中的藿香正气水示意。

    只要不让我暴晒,我其实并不讨厌阳光,我觉得这样的天气挺好,有人能陪我聊天也很好。

    姐姐个子不矮,目测有一米七,加上我坐着,她站着,我仰视她的时候脖子很累,而她并没有要坐下或者蹲下的意思。

    我站起身,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提前去食堂吃个午饭,毕竟饭点不好抢饭,“我们食堂伙食真的不错,你可以尝尝,你没饭卡的话我可以借你,啊不是,我可以请你。”

    她的眼中似乎有惊讶,随即笑了,“你不担心教官找不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