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守约是自小被遗弃的孤儿,如果不是凑巧被组织的人捡到,他可能早就饿死在阴暗的角落,早日重开了却这潦草的一生。

    他自小在名为“长城”的地下组织长大,见惯了人性的黑暗和残忍血腥的交易,是的,它只是名字听起来伟光大,实际上什么地下勾当都干,诈骗,谋杀,嫖娼产业应有尽有,并且它十分庞大,几乎笼罩了整个帝国的地下。

    他被捡到的时候就是婴儿,身上除了挂着一个起着名字的名牌之外什么也没有,组织有专门的人负责收养弃婴,但也不是所有路边的婴儿都会捡来,听抚养他的人说,一开始还很疑惑养的白净健全的婴儿居然会被随意扔在垃圾桶,然后才发现他身体的秘密,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带他回了组织。

    混血的双性魔种,未来无论是研究黑科技还是用于组织的政治交易,都是最有力的工具之一。于是他被和其他一样遭遇的魔种们一起养大,自小接受最残酷的封闭训练,没有对人类社会人伦道德的认知,为了活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尊严和仅存的人性,百里浑浑噩噩地混在其中,有一天过一天,没有见过地上世界的美好,也不会有任何期盼。

    由于身体的特殊,他只记得自他身体发育成熟以来,组织的各种各样的人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侵犯过他,在他的同期队友可能在吃饭休息时,他在被不同的高层传唤,在他们身下娇喘,吃着他们的精液,那些队友嘲笑他是地位最低的那一类成员,只能出卖身体苟活,但晚上也会偷偷摸到他的房间,将勃发的欲望发泄在他身上。

    这些都无所谓,真的,因为百里守约见惯了更多被残忍酷刑折磨致死的组织人,光是出卖身体就能获得不小的庇佑,让他免于那些更惨无人道的折磨,何乐而不为,同事们嘲笑他能力低下,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是梦中人,某一天,他们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被砍断手脚,剖开肚皮,他们说的话比起他想苟活的决心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让他因为害怕出逃组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对科学的恐惧,组织的黑暗科技实验室一直很发达,为组织提供了各种各样的高端技术,当然,人体实验也是其中之一。一位科学家传唤他,性欲兴起之时按着他在实验室就来了一发,甚至在侵犯他时洋洋得意地展示最新人体实验作品。

    很难形容他当时的被冲击感,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不同物种被随意结合在一起的猎奇感让他几乎呕吐,虽然魔种就是人类和动物结合的产物,但那是自然选择,人为干预下生产的怪物甚至让他见惯了黑深残的心都拧在一块。

    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混下去,总有一天也会成为那些东西的一部分,因为任务失败,叛逃组织死的再难看都好,也不要成为那样的东西。

    于是他想尽办法逃到了地面上,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底层魔种能一个人办得到的,有一个人为他提供了很多帮助,却从没找他要过什么回报。

    在即将逃出组织的那一天,他问过了,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帮助自己一个小喽啰,有什么目的,那人鲜红色的头发高高束起,他这样出众的特征说实话很惹眼,但他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所有危机,帮他走到这一步。

    “我会来拿报酬的,放心好了。”可惜那个人还是意味深长地笑,也没说期限是哪一天。

    为了努力地融入人类社会,百里守约做了很多努力,家庭是人类社会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和别人结合,组建一个个温馨的小家庭,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可每次都以厌倦和血腥结束一段段关系,他的肉体确实已经脱离了组织,思想却很难真正的脱离。

    伪装,欺骗,然后以利落残忍,间接地或者直接地结束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的性命,本来就是自小被灌输的理念,这已经成为了本性,很难改变。嘴上习惯说着对不起,但那其实是故意展露脆弱惹人怜爱的一面,引诱人掉入陷阱。

    如果不是碰到了现任丈夫,人类社会的男性蠢笨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印象可能还是难以改变。但一般来说不会碰上李信这种麻烦,一旦碰上了,就十分棘手难以脱身。

    现在百里守约都十分懊悔,自己当初是什么眼神选择了这个人当跑路下家,现在他每天在刀尖上过日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捉摸,以至于每天都让人活在猜忌之中,他还有极强的占有欲和雷雳的手段,让自己不得不臣服。

    他们搬来这个城市以后,买菜做饭成为了百里唯一被允许出门的理由,自从上次被发现和小区男孩擅自搭话以后,他的丈夫就勒令他戴上能随时监控自己在做什么的项圈,哪里惹到他不高兴,免不了是一顿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被他驯服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了,无论哪一方面。每每想到这个,百里就很后悔当初在组织没有学到更有用的东西,浑浑噩噩让他浪费了太多精力,很明显只靠美色和出卖身体根本不可能征服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人。

    “阿信,我出门买个菜。”百里守约亲昵地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撒娇似的请求想出门。

    “去吧。”男人没抬眼,视线依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