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洋溢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宾客衣着华丽,高举酒杯,标准的虚伪笑容掩盖了人皮下的腐臭味。

    轻摇高脚玻璃杯,红酒顺从地旋转摇曳。小酌,玻璃杯随手丢弃于侍者呈上的圆盘,婉言拒绝共舞的邀请。

    皮鞋踏地声起,掩盖后腰滴血刀刃碰撞的清脆声响。无所顾忌,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男人眼神晦暗,轻笑出声:

    “江少爷,在这躲什么清闲呢?这宴会可是特地为您而设。可现在呢,您却躲在角落喝闷酒,莫不是...想扫了大家的兴?”

    话音未落,少年立刻警惕地偏头,眉眼间霎时间流露出几丝敌意,但很快便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讨好的笑意。他迅速瞟了一眼来人身后大理石地板上沾染的几丝血迹,心中了然。

    “抱歉,先生。”

    “...另外,叫我江晓就好。您也清楚,毫无意义的寒暄只会徒增麻烦罢了——走吧。今天大人们又有何吩咐?”

    **

    ——午时,一个隐蔽的暗室内。

    江晓已褪去彰显其高贵身份的奢华服饰,身着一袭特制的素色长袍,如往常一样略分开双腿笔直地跪在门口,低头静默不语。

    身后那位先生尽职尽责地守在身后,替他眼前蒙上黑纱,确保江晓无法看见一丝光芒,这才重新站回角落待命。

    四周方正的墙壁似是新粉刷过的,隐隐透着令人不适的陌生气息。鼻尖萦绕的几丝血腥味欲盖弥彰,真皮沙发上真正的权贵之人睥睨一切,再令人发指的罪行也不过是开胃小菜。供人消遣的玩物罢了,大人们无需在意死活,请尽情发泄吧——如是说着,尊贵的大少爷江晓便被母亲亲手推了出去。

    “...大人?”迟迟没有声响,江晓不安地出声询问道。说来可笑,被当作交易品“贩卖”一事他早就心知肚明,为了家族的利益和“人质”弟弟何疏,江晓自然是迫不得已屈服的。可屈服不代表顺从,也许这般在半推半就间逐渐成瘾的自己,才是下贱到骨子里了吧。

    耳边传来布料摩挲的声音,何物被扯落,沉闷地坠落交叠盘踞。

    紧接着脖颈上铁链被突兀地扯去,被剥夺了视觉的漆黑不安逼出一声急喘,在长袍紧绷布料无形间圈定的狭小范围内,江晓不得不急促地小步膝行,以缓解项圈突然收紧的窒息感。

    更快速的,铁链间悉悉索索地着摩擦。随后反馈来得又急又猛,牵引者恶劣地大幅度拉扯导致少年反应不及,平衡失调向前扑去。

    双手早已被反绑在身后,连可悲的自救都做不到。江晓整个上半身脸朝下狠狠向坚硬的水泥地撞去,顷刻间鼻梁立即被撞得歪斜在一旁,眼眶周围的骨骼也火辣辣地发烫。

    一阵强烈的酸涩感如滔天海浪般涌上,自鼻梁下端没有骨骼支撑的小部分区域向整张脸蔓延开来,又酸又胀,比疼痛还要难以忍受。

    闭合的眼皮和蒙眼的布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冲击,因此眼球只是微微胀痛。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到了嘴边,带着苦涩的铁锈味,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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