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罪孽众多,贸易不公,就亵渎你那里的圣所。故此,我使火从你中间发出,烧灭你,使你在所有观看的人眼前变为地上的炉灰——圣经

    日复一日的折磨和羞辱,没有期待的明天,白芳芳在这样的地狱里被践踏着,她的心里复仇的火焰熊熊燃起,她在等,等Albert被毒死的那一天,但是没有想到,上帝之手已经来临。

    “你们难道不知道实验室里到底有什么吗?你们不是能在实验室里自由行走?”我追问着白芳芳。

    “小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白芳芳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们所谓的自由,只是不再每天被关进小黑屋,领取粮食,定时放风,我们只是能参与一些研究和学习,并没有你们的自由。”

    “所以也只是在大火当天你看到了‘白芳芳’?”晓白师兄问。

    “是的,我要感谢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那个魔鬼还要活一段时间,我也要受更长时间的折磨。”白芳芳脸上尽是疯狂的笑,那是野狼啃食尸体的狂野,是大仇得报的畅快,“那天,那个魔鬼因为实验室被禁止研究vv神经制剂的事大发雷霆,他把gene锁进了小黑屋,把我拉到了实验室那冰冷的手术台上,那个手术台,我几乎每年都会上去,刺骨的冰冷啊,到最后,我冷得都不知道什么是寒冷了。我没有挣扎,没有哭喊,因为我知道,我越这样,他会越兴奋。我真的一点都不怕了,我想象着他快要死的样子,想象着他死后被我大卸八块,然后挫骨扬灰的样子,我就这么静静地任他宰割。突然,他疯了一样抽了我两耳光,喊我叫啊,叫啊……你们知道吧?那天他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叫……”白芳芳自己沉浸在这种恐怖的回忆中,空洞的眼神,死寂一般的表情,诉说着这样的事,但是似乎这样的事和她并没有关系,这是多么绝望的人啊。

    “突然一个女人从二楼发疯一样冲了下来,Albert此刻完全顾不上我,他立刻上前去要抓住那个女人,他一把扯住那个女人的头发,并狠狠地跩了两脚,那个女人吃痛地倒在了地上。他依旧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拖着,像一个抹布一样,往二楼拉。那个女人发出一阵阵惨叫。女人的惨叫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那个女人,我似乎看到了我自己。我突然从实验室的手术台上爬起来,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冲向了那个魔鬼。如我脑子里演练过千万遍的动作一样,我拿着那个东西使命向Albert砸去。哗,一条长长的口子拉开了他的脸,立刻那血就呼地一下布满了他的脸。他反手一个巴掌,把我打得踉跄了,甚至头有点发晕。我原以为我这次要完了,但是那个女的看到了那张血脸,一下子被刺激了,她发疯似地用头撞Albert,一次两次三次……哐地一声,实验室的台子被撞倒了。各种药剂一下子被撞倒在地,居然一下子着火了。那个疯女人一下子被火吓傻了,反倒给了Albert喘息的机会。他拿起旁边的碎玻璃,朝那个女人的脖子扎去,瞬间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

    白芳芳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个女人临死前的样子,“你们知道么?那个女人临死前看了我一眼,乞求的、希望的、哀悯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但是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我连自己都救不了。那个如魔鬼一样的男人,那时正准备拿着手里的玻璃扎向我,没有任何言语,看待我如蝼蚁一般居高临下的眼神,强烈地激起了我的愤恨。我如那个疯女人一般,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扑向他,我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起下地狱吧!我把他扑向了逐渐燃起的大火里,药剂混合着大火,很快把我们身体点着了,我在火里看着Albert挣扎着谩骂着,感到终于解脱了。我听到我皮肤烧焦的声音,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终于我杀了那个魔鬼。”

    “你没死,gene救了你,对吧?”我不由脱口而出。

    “是的,他救了我,他终于撞开了那间小黑屋的门,救了快被烧死的我。我看着火燃遍实验室的每个角落,心里呐喊着,烧吧,烧吧,燃烧一切罪恶吧。恍惚之间,我看见gene奋不顾身地奔向我,然后一阵白色烟雾弥漫了我的眼,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白芳芳了?”晓白师兄问。

    “我不知道,我醒来时已经是半年之后了,然后gene拿了一张被火烧过,但是还能清晰看到照片的身份证明给我,我才知道那个疯女人叫白芳芳。Gene告诉我,以后我会以这个样子而存在。”

    “所以,gene给你做了整容及修复手术,让你变成了白芳芳是吧?”晓峰说,“他甚至在火灾半年后和m国政府爆料,他和kevin,也就是你才是vv神经制剂的原创者,并提供了相关证据,最后获得m国政府赞助的实验室,名利双收。”警察的敏锐很快还原了部分真相。

    “是的。”

    一场大火,烧灭了源自撒旦的恶,但是新的恶没有因为一场火而消失,他们占用了白芳芳的身份,用一个死亡掩盖另一个死亡,但是这不是故事的结局,只是另一个悲剧开始。

    “你们活下来了,有名有利,甚至组建了一个家庭,又领养了白蕊雪,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我忍不住问。

    “幸福?哈哈哈,可笑的幸福。你知道吗?我的身体已经烂得不行,不男不女,只是为了生存,面容上像个女人而已。这样的生活你幸福么?为什么我要饱受这些痛苦,而其他人可以享受我所创造的一切带来的荣誉了?我是个天,我为什么要这么被埋没。”白芳芳近乎疯狂地吼出这几句,长期的压抑让白芳芳的欲望无比膨胀,膨胀到令人害怕。

    “那你为什么收养白蕊雪?”我极度不满她对白蕊雪所做的一切。

    白芳芳突然沉默了,她看着我的眼,但是似乎是透过我的眼看其他的人。“其实,我也想过好好生活,我特别选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孩子,是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不要落入坏人的手里。可是,看着他,Albert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放佛就在眼前,我甚至想做一样的事,让他感受一下我的痛苦。但是gene不停地阻止我,他甚至为了那个孩子要把我锁起来。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gene会与我相守一辈子,因为在那段无尽的黑暗时,每次我们见面他都会说,kevin,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但是他却为了那个孩子背弃了我,他不应该为了让我开心,什么都做的么……”

    “被害者将痛苦加诸别人之身,你也是个魔鬼,是个变态的魔鬼。”我怒吼到,我无法想象白芳芳那肮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