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棠端了杯温水过来。

    沈逾明惊魂未定,喝完这杯水才慢慢缓过神,粟棠担忧地看着他。

    “少爷是做噩梦了吗?”

    沈逾明脸色苍白,没有多说:“没事,我再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那个陌生男人的面貌却清晰地浮现出来,那人面貌俊美清朗,为人却这般孟浪。

    他深陷于秘密被发现的恐惧之中,母亲垂泪嘱咐他的话犹在耳边,沈逾明一整晚再也没能睡着。

    天还没亮,沈逾明早早起来去读书。粟棠给他系上衣带,忍不住摇头:“少爷昨晚没睡好,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夫子要提问的,我再看一会儿。”

    沈逾明书读得还不错,不过他不能去科考,只能自己在家学习,他觉得在家读书也很有意思,读书又不一定是要做官。

    他读了半个时辰的书,看时辰到了,去正院向母亲请安。

    盈春在门口候着,看他到了,笑着迎他进来:“少爷来得早,太太刚刚还在念你呢。”

    沈逾明笑了笑,跟着盈春进了里间。秦氏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正有条不紊地喝茶,看到沈逾明进来,把茶杯放下,朝他招了招手:“来母亲这里。”

    秦氏看上去约摸三十出头,实际已经四十多了,是个气质出尘的美人,面容清丽雅致,性格也很温柔,她摸了摸沈逾明眼下的青印,责怪道:“阿久,昨夜没睡好吗?”

    沈逾明有些不自在,他年岁大了,马上要满十六,不好再跟母亲撒娇:“昨晚做了噩梦,醒得早了。”

    秦氏笑道:“做了什么噩梦,把我们阿久吓成这样。”

    沈逾明有些嗔怪:“母亲,我没被吓到。”

    “好了,不说我们阿久了。”秦氏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他留在这和母亲一起用了早膳。

    用过膳后,秦氏嘱咐他:“你大哥有贵客前来,今日不要去前院那里,当心冲撞了人家。”

    沈逾明规规矩矩地给秦氏行了一礼,这才点头走了。

    他沉默地回了东偏院,粟棠看他闷闷不乐的,温声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沈逾明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时想出府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