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彻夜难眠,巫禾在床上不停辗转,直到窗帘透出一层蒙蒙亮的辉光,终于进入了梦乡。

    巫禾梦到了接吻,一个看不清脸的人,鼻子又高又挺,泄愤似的欺身压着他,压塌了他本就不很突出的鼻骨,然后唇上湿润,那人的舌头舔舐进来,裹着他自己的,带进来一种干净的,说不清的味道。

    一阵痉挛从下腹卷起,巫禾闷哼,然后全身一轻,骤然醒了。

    闹铃在响,意味着现在是中午11点半。

    巫禾被晃了眼,想要抬手遮住,牵扯到被子,动作忽然顿住。巫禾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撑开被子往下一看,被套泅湿了一小滩,留下半干的梦遗的痕迹。

    巫禾骂了一声,掀翻被子,起来在床上呆坐半晌,坐到怨气消了,认命地爬起来去洗床单。

    巫禾一边搓洗,一边回味着那个梦。

    怎么会那么真实?他纳闷地想,我从没有接过吻啊,怎么能幻想出那种感觉,况且梦里的那个对象甚至是个男人。

    搓净了污渍,巫禾把被套扔进洗衣机里搅和,这才感到饿了。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大开着阳台门通风。坐下来点外卖的时候,看见前几天刚加的好友发来一张照片。

    一只纯黑的小猫,碧绿眼睛,确实是他走丢的小崽子没错了。

    巫禾:你真找到了,谢谢谢谢!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对方正在输入,输入了好一会儿,跳出一行字:看对面。

    对面?巫禾往阳台外面看去,对面是4号楼密集的窗口,没头没脑地扫视了半晌,巫禾看到右上方,一间格子打开了窗。

    李指南出现在窗子后面,拦腰抱着一条猫,正捏着猫脚冲他打招呼。

    巫禾也上阳台去,笑眯眯挥手,然后冲那边指了指手机。

    巫禾:吃饭了吗?我请你。

    正是饭点,好在周边写字楼不多,餐馆里不是多么拥挤,但黑猫在航空箱里依然十分警惕,总是缩在巫禾看不清的阴影里。

    巫禾把箱子放回脚边,抬起头看见李指南正在给两个人的碗筷一起冲水。

    “你在哪里找到它的?”,巫禾接过碗筷说,“谢谢。”

    “你家楼下的架空层,它藏在滑梯后面,应该是有人喂过它,它在那里有了一个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