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便觉这流言未免太多了些,”佩娘蹙眉,“不过自阿琅上来,关于她的闲话就没少过,近来的这些……”

    她忽而想到成琅被“选入”灵霄宫时,那时三十三天知晓当年旧事的神官们,说的话与方才说闲话的那二仙是何其相似!

    ——是……那个成琅?几百年那一位?

    他们议论她的身份,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不是被发落去做了山神了?山神……殿下免的那一批小神官里,不正许些山神?难不成……

    ——慎言慎言,殿下可非那公私不分之人,可莫要乱说……不过,莫因殿下处事便忘了殿下年岁,咱们殿下,到底也还年少呢……

    年少嘛,难免轻狂意气,便是贵如储君又何例外?

    何况,越是矜贵才越意难平,谁叫那小山神那么胆大包天呢?

    殿下小小心思小小任性一次而已,无伤大雅。

    实在无伤大雅。

    佩娘记得,那次免了许些神官的事,在这流言渐渐传开后,原有些惶惶的同僚竟也安心下来,甚至,在发现了太子殿下也并非那全然无错处,这般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小节”,反而叫他们更加拥趸他。

    那时她未多想,只现想来,现下与那时,竟相似到叫她恍然!

    “他是想要做什么?”她声音一下沉了,“你们想做什么我不管,我不过一司职神官,堂堂太子想做什么我自是只听从的份,可,”她胸腔起伏,“倘若你们要打她的主意,丹凤,你们,过了!”

    幌子,以成琅做幌子?她并不想知道那幌子之下他们是想做什么,可何谓是幌子,那是被推出来的,立得高高的,明晃晃一个活靶子!

    她无论如何不可忍受成琅被推到那般境地!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低,她眼里怒意几乎压不住,盯着丹凤,仿佛他只要承认,她便敢立刻做些什么。

    “你,”丹凤握着扇柄,扇面敲在自己掌心,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摇头,“这怎可能,你怎又这般念头,这可真是冤枉了……”

    佩娘盯着他,不说话。

    冤枉?

    若说都是巧合,未免太过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