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鉴抬眼看她,伸手捋了捋她鬓间的发丝,大概是因为困了,面色不自觉带着绯红的温柔,像是撒娇的啾啾一般。

    “这有何难,你当初看账簿,难道不是我教你的吗?”萧重鉴裹紧了她身上的披风,怕她着凉。

    疏晚被裹的就剩下一张白净小脸露出来,睡眼惺忪,低声呢喃着:“是哦,我都忘记了,我们摄政王殿下无所不能,最厉害了。”

    “知道就好,睡吧,待会我抱你回屋。”书房和寝屋之间有暗门,倒也不容易被人发觉。

    “你不忙吗?”

    “大晚上,能有何事,快别操心了,闭上眼睛睡觉。”萧重鉴已经开始翻账簿了,这点子东西,很快就能看完。

    “好喔。”疏晚应了一句,接着真靠在萧重鉴的怀里睡过去了,大抵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是可以依赖的,是可以靠着睡一个安稳觉的。

    萧重鉴轻手轻脚的翻着账簿,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这样小心翼翼做事,委实是有点难,可又不想吵醒怀里睡着的人儿,只能如此。

    等核对完,萧重鉴揽着疏晚的胳膊都酸了,一直不敢动弹,难免僵硬。

    侧头看疏晚,已经睡熟了,脸颊上有淡淡的绯色,在烛火下,眉目如画,他唇瓣抿着笑,多年夙愿,终于实现了,晚晚在他怀里安睡。

    萧重鉴一生所求,也无非是想给晚晚一个安静温暖的怀抱,可只是这般简单的心愿,却因着二人的身份不得不辗转谋求。

    大概是靠着睡的不舒服,疏晚皱了皱鼻尖,萧重鉴拦腰抱起她往寝屋去。

    这般动静,自然惊动了丫鬟,今夜是杜若守夜,瞧见萧重鉴还有些愣神,再看自家姑娘已经躺在人家怀里睡的极香,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呐呐的掀开帘子给摄政王搭把手,让疏晚睡到床榻上。

    “你先下去。”萧重鉴还想和疏晚单独待会。

    杜若看了看疏晚,犹豫着:“王爷,今日是奴婢守夜,奴婢不能离开。”姑娘睡着了啊,留姑娘和摄政王在屋里,不太好吧?万一摄政王欺负姑娘可如何是好?

    萧重鉴显然也想到了,轻笑一声,“你倒是忠心。”语气也没有恼怒,晚晚身边有忠心的丫鬟应该欣慰才是,只不过太没眼色了些。

    杜若低着头,没再说什么,往日杜若也是张扬活泼的性子,可不知为何,瞧见摄政王便像是没有了爪子的猫,乖的不行,实在是摄政王的气场太强大了,大抵这世间也就只有自家姑娘可以承受得住。

    萧重鉴也没了说笑的心思,给晚晚掖好被角,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放到了疏晚的枕边,这一切,当着杜若的面,像是当她不存在一般。

    杜若一个还没开窍的姑娘家,看不下去了,侧过脑袋,心想摄政王可真是不知羞,当着外人的面也这般,不过心里又为自家姑娘欣喜,摄政王待姑娘这般温柔,日后姑娘一定会很幸福吧。

    “照顾好你家姑娘,告诉她,燕穆之的事本王知晓了,让她莫要忧心。”萧重鉴重新穿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