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怜惜地望她一眼,故意板着脸道:“又想睡了?你个瞌睡虫,成天就只知道睡。客人都还在呢?”

    如晴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但脸上却做出打哈欠的动作。

    云氏等人马上笑着说“四姑娘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太太可别误了她”之类的话,然后老太太才半推半就地让如晴回房里睡觉去。

    得到解放,如晴几乎想高呼万岁了。害羞又腼腆地向众人恭敬地福了身子,乖巧且文静退下。

    可是,好不容易睡了下来,如善原本极有文艺腔调的琴声却变成了金戈铁马的狂响曲,害得她身如同上了兴奋剂似的一直处于奋亢之中,怎么也睡不着----

    如晴是最后一个踏入松鹤堂的,老太太板着脸斥责了她只知道睡懒觉,当心日后会没婆家要。

    如晴吐吐舌,不好意思地道:“那还得劳烦祖母给孙女找一门能让孙女好好睡觉的婆家就成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日子过得舒服便成了。”

    老太太板着张脸,扫了在座诸人的脸色,骂道:“小小年纪就开始想些有的没有的。好,祖母铁定成你,日后给你寻门普通殷实的人家,让你嫁过去继续舒服过日子去----小丫头片子,想的倒是美。”老太太揪了她的耳朵,又继续开骂,“做人媳妇的哪有像闺阁时那般舒服自在?不管是高嫁还是低嫁,都得孝敬公婆,操持家务,你以为光耍嘴皮子功夫就能逃得掉?做梦吧你。”

    如晴嘟了唇,摇头老太太的手,一脸天真地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嫁?就一直陪在祖母和太太身边。”

    老太太还未开口,李氏已笑道:“你这丫头,说你两句就被吓着了。现在说不嫁,估计长大后不让你嫁都还怨咱们呢,呵呵---”众人跟着一起笑,大家各说了会儿话,便在松鹤院里用了早膳。

    因为云氏等人用过早膳便要离去,是以姑娘哥儿们并未分开单做,而是齐齐围了两张桌子。女眷们一桌,姑娘哥儿们一桌。

    如晴发现在座诸位有泰半都顶着熊猫眼,尤其是云氏最为惹眼,再来是江允然,更让她吃惊的是江允然有半边脸颊红肿,仔细看了,还有巴掌印子,估计是挨了云氏的排头了,放眼整座方府,也只有他老娘敢打他了。

    江允然神色确实是萎靡不振,神色憔悴,虽仍是丽质天生,但看着活像个被暴风雨摧残的可怜花儿。虽然用这个比喻不大恰当,但很符合他此刻的模样。

    云氏刚才的解释很是牵强,只平平淡淡略带隐怒地以一句“忤孽长辈”来打发大家的疑问,如晴哪会相信,以江允然这般知进退识大体,又极为风度翩翩的人来说,哪可能忤孽长辈,估计坚持了某些理念,云氏以不合身份而大发雷霆吧。

    而如善,虽精神不错,但脸色也不是很好,估计昨晚弹琴弹得累了。并且,没有休息好。

    如美昨晚睡的早,如美的琴只听了一半,如今见如美这副模样,不由讥讽地道:“二姐昨晚弹琴可是弹得累了?”

    如善哉冷淡地瞟她一眼,矜持地道:“多谢三妹关心,还好。”

    如美扬起唇角,“二姐平时候都是下午才练琴的,怎么昨日却改时辰了?”她掩唇而笑,“莫非,二姐姐要在人多的时候,才能弹好?”

    如善暗自沉了脸,如美这是在讥笑她爱出风头呢。

    如美见她不说话,更加得意,又故意道:“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在偶然间,见着了景王般蒙养的孔雀,你们不知道,那孔雀见着人多,那个得瑟,立马张开翅膀不住的显摆,孔雀开屏确是漂亮,可是,这些笨孔雀只顾着显摆自已美丽的外表,殊不知,它这么一张开翅膀,便露出丑露的屁股了,呵呵,可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