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自家哥哥回话,迟桑一转身,上了门前的马车。

    “公主,去那种地方做甚?”车夫站在马车前,挠挠头,说:“都传开了,那地方不明不白死了不少人了,吓人的很呐。”

    “主子想去就去。”婢女背着一个包袱,颇为自豪地说:“再说,去那种地方办案,还有谁比咱们公主更适合的了?”

    车夫:“......”

    这句话虽然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吹捧,但用在声名远扬的三公主迟桑身上,反而有点微妙。

    婢女也发觉了这一点,话音刚落,就紧张兮兮地看着迟桑。

    迟桑倒是安安静静没说话,踩上轿凳,掀开帘子进了马车内。

    身后的婢女和小厮相视一眼,于是翻身上了轿子后的马匹。

    “公主不害怕?”车夫站在马车下仰着头,问:“姑娘家的,少跟这种怪事儿打交道。”

    “我怕什么?”轻轻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透着一丝少女的幼嫩和空灵,银铃似的。

    “还有人比我可怕?”轿帘掀开,迟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车夫:“......”

    默默打了个寒战。

    马车走了一段路,不知何处传来箫声,半是惆怅,半是思念。

    迟桑忆起旧事,动作极轻地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丝绢。

    放了许多年了,一点浅淡沉香木的味儿扑面而来。迟桑有旧疾,袖中总备一枚掺了沉香木碎屑的香囊,安神之用。那丝绢和香囊藏在一起,时日久了,便有浅淡的药香,清寒微苦。

    她细细的手指把丝绢展开,边角捋平,绢上一个淡墨勾勒的女子的亭亭玉立,似在浅笑。竹帘透下稀疏隐约的光,在丝绢上落下细细的光印儿,不住跳跃。绢已经放的太久太久了,墨色很淡,好似见了光就要尽数消散。

    “小姐?”门帘被掀开,一个绿衣姑娘探头探脑。

    迟桑一怔,指尖一颤,把丝绢攥紧了。

    婢女见她心慌,又攥着那手帕,隐约猜到了什么,并未戳破,只递过来一个纸包的桂花糕,说:“路上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