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瑞恩手拿以雕龙为底座的高脚杯，站在落地彩色玻璃窗前，俯视着脚下车来车往的繁华大街。外面下着雪，为了阻挡寒气，厚实华丽的绒布刺绣窗帘被拉上了一半。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室内的炉火烧得很旺，热得他把衬衫的领口松了又松，但为了保持衣着得体，他不敢将扣子解开。这里是首都马特里尔的市中心，古朴典雅的石质建筑鳞次栉比，整齐地勾勒出宽阔的街道与可爱温馨的小巷。往远处看，可以看到主教堂高高的尖塔，以及大学院优美的圆顶教学楼。走到另一扇窗前，则可以看到弗雷德里克纺织厂上空冒出的缕缕青烟。瑞恩正在弗雷德里克商会大楼的贵宾会客室里，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商会的主人来与他见面。身后响起了推门声，瑞恩忙不迭地堆起笑脸回头望去，进来的却是比他笑得还假的女仆。女仆端上几盘精美的点心，微微行礼，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瑞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他叹了口气，说：“我好紧张。”
“你紧张啥？”唐郁嵩给他鼓劲，“威廉·弗雷德里克男爵就是个暴发户，你是谁，你是雷诺伊德王国现在的王储，未来的国王，肖特·瑞恩亲王，你来找他聊天是他的荣幸！”
瑞恩勉强笑了笑，说：“除了找工作那次，我一次都没有面试成功过。”
“这不是他面试你，而是你面试他，”唐郁嵩继续信口开河，“你面试他有没有资格给你伟大的义务教育计划投资！”
瑞恩似乎稍稍安心了一点，举起杯子来嘬了一口酒，马上又说：“呸，真难喝。系统，如果你能弄到可口可乐的配方就好了，咱立马发财致富，还用得着来求人借钱？”
唐郁嵩冷笑一声：“我要是能弄到可乐的配方，还轮得到你发财致富，我亲自就上了。”
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斗嘴，瑞恩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就在他俩吵吵得最尽兴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瑞恩赶紧噤声，摆上一个露八颗牙的标准笑容。这次走进门的正是商会的主人，威廉·弗雷德里克男爵。唐郁嵩透过屏幕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暗称奇。威廉长相如何呢：如果你小时候看过绘图故事书，那一定见过一模一样的人。他一副人们想象中标准的大商人形象，身材不高，早早地就发福了，肚皮尤其突出，紫红色暗纹的漂亮绸缎经过精心剪裁，勉强才包裹住他的身体。十只短短的手指上戴满了各式戒指，鼻梁上架着单边眼镜，八字胡，头发打了发油，梳成一丝不乱的中分。但他的一双眼睛生得很漂亮，大大的杏眼中间嵌了两颗淡蓝色玻璃珠般的瞳仁，想来从前身材还窈窕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士。
瑞恩在手边的高脚桌上放下酒杯，转眼间威廉·弗雷德里克已经殷勤地伸出一只手，几步小跑冲到他面前，微微向前倾身，一副火急火燎地要与瑞恩握手的样子。瑞恩受宠若惊，也上前两步，握住那只厚实的小手。威廉满脸堆笑地说：“哎呀！瑞恩殿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呀，真没想到您会亲自莅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唐郁嵩说：“看看你的胡桃木家具，再看看你的天鹅绒刺绣窗帘，你觉得这个屋子里除了瑞恩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要素配得上‘寒舍’这两个字？”
瑞恩心想你居然趁我不能说话的时候讽刺我，我看你根本不是人。但他的脸上还得维持着热情的笑容，说：“哪里哪里，弗雷德里克阁下才是，能与您这样有智慧的前辈聊天，是晚辈的荣幸啊。”
唐郁嵩说：“嘿嘿，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我看你这样下去迟早要精神分裂。”
瑞恩心说你倒是清楚啊！不过他想起来，上次系统这么贫嘴的时候还是爱德华亲自找上门骚扰的时候。他心里偷笑了一下，好像系统每次一紧张，就会变得话多。他自觉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真诚了几分。对方也又客气了几句，就放开了他的手，抬起胳膊请他去沙发上坐。瑞恩刚一坐下，就听到系统念叨：“好像是真皮沙发耶……”
瑞恩赶紧说：“阁下品味实在是高，这沙发是皮沙发吧。”
威廉微微一笑，说：“产自遥远东方的小牛皮，非常柔软，您喜欢就好。”
瑞恩尬笑两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威廉毕竟是能说会道的商人，马上又就社交场上的趣事和瑞恩聊了起来，话题既不冒犯也不死板。威廉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瑞恩。他并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位王子的太多轶事，毕竟前些年，原主的主要目的只是低调地活下去，并不会在社交场上抛头露面。最近他倒是听说了不少故事，什么瑞恩亲王险些被刺杀，国王有意保爱德华弃瑞恩；什么瑞恩花费大量金钱制造蒸汽机却失败了，国王大发雷霆，后又勉强推广蒸汽机。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他毫不在意，这种宫中传出来的故事很容易被人故意扭曲，总是真假参半；而如今与故事中的主角面对面地坐下聊天，他倒觉得好奇起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腼腆紧张，也许是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形成王室的傲气，看起来就像来他公司应聘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不过，他也注意到瑞恩思维敏捷，谈吐不凡，说话有时虽然欠考虑，但能跟得上他的思路，自己也有些独到的见解。随意的聊天进行到此，威廉自认为已经基本掌握了瑞恩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于是自然地引入今天的主题：“殿下所设计的蒸汽机，由十字花大道工厂生产的第一件，蔽公司已经试用了将近一个月。”
唐郁嵩有些紧张，对方是谈判的老手，由他提起话题，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瑞恩这种菜鸟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他刚想开口提醒两句，就听到瑞恩兴致勃勃地问：“如何呢？”
“效果很不错啊。”威廉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似乎制造起来比较慢，我的下一个订单已经送去半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回复呢。”
在国王与瑞恩商谈之后，蒸汽机的制造与销售被收归国有。由于是国家推广的计划，第一批蒸汽机免费分发给纺织业的各大工厂试用，接下来的大规模生产就需要按定价订货了。也许是工人们还不熟练，现在的铸件和组装还很缓慢，以后必然会加快速度。但瑞恩眯起眼睛笑了，既不解释，也不做出什么承诺。他开口换了个话题：“阁下和罗德里赫·德拉诺尔阁下熟识吗？”
威廉微微一怔，马上回答：“老朋友了！说起来，我俩还是不打不相识呢。当年他非要给我的纺织品征收出口税，被我好一顿据理力争，最后还是废除了这一项税收。要我说，多亏我减轻了巴斯克自治区的赋税，不然它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出口大港的！”
瑞恩哈哈大笑两声，恭维了几句，又问：“德拉诺尔阁下有没有和您细说我今日来访的目的呢？”
“你紧张啥？”唐郁嵩给他鼓劲，“威廉·弗雷德里克男爵就是个暴发户，你是谁，你是雷诺伊德王国现在的王储，未来的国王，肖特·瑞恩亲王，你来找他聊天是他的荣幸！”
瑞恩勉强笑了笑，说：“除了找工作那次，我一次都没有面试成功过。”
“这不是他面试你，而是你面试他，”唐郁嵩继续信口开河，“你面试他有没有资格给你伟大的义务教育计划投资！”
瑞恩似乎稍稍安心了一点，举起杯子来嘬了一口酒，马上又说：“呸，真难喝。系统，如果你能弄到可口可乐的配方就好了，咱立马发财致富，还用得着来求人借钱？”
唐郁嵩冷笑一声：“我要是能弄到可乐的配方，还轮得到你发财致富，我亲自就上了。”
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斗嘴，瑞恩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就在他俩吵吵得最尽兴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瑞恩赶紧噤声，摆上一个露八颗牙的标准笑容。这次走进门的正是商会的主人，威廉·弗雷德里克男爵。唐郁嵩透过屏幕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暗称奇。威廉长相如何呢：如果你小时候看过绘图故事书，那一定见过一模一样的人。他一副人们想象中标准的大商人形象，身材不高，早早地就发福了，肚皮尤其突出，紫红色暗纹的漂亮绸缎经过精心剪裁，勉强才包裹住他的身体。十只短短的手指上戴满了各式戒指，鼻梁上架着单边眼镜，八字胡，头发打了发油，梳成一丝不乱的中分。但他的一双眼睛生得很漂亮，大大的杏眼中间嵌了两颗淡蓝色玻璃珠般的瞳仁，想来从前身材还窈窕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士。
瑞恩在手边的高脚桌上放下酒杯，转眼间威廉·弗雷德里克已经殷勤地伸出一只手，几步小跑冲到他面前，微微向前倾身，一副火急火燎地要与瑞恩握手的样子。瑞恩受宠若惊，也上前两步，握住那只厚实的小手。威廉满脸堆笑地说：“哎呀！瑞恩殿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呀，真没想到您会亲自莅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唐郁嵩说：“看看你的胡桃木家具，再看看你的天鹅绒刺绣窗帘，你觉得这个屋子里除了瑞恩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要素配得上‘寒舍’这两个字？”
瑞恩心想你居然趁我不能说话的时候讽刺我，我看你根本不是人。但他的脸上还得维持着热情的笑容，说：“哪里哪里，弗雷德里克阁下才是，能与您这样有智慧的前辈聊天，是晚辈的荣幸啊。”
唐郁嵩说：“嘿嘿，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我看你这样下去迟早要精神分裂。”
瑞恩心说你倒是清楚啊！不过他想起来，上次系统这么贫嘴的时候还是爱德华亲自找上门骚扰的时候。他心里偷笑了一下，好像系统每次一紧张，就会变得话多。他自觉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真诚了几分。对方也又客气了几句，就放开了他的手，抬起胳膊请他去沙发上坐。瑞恩刚一坐下，就听到系统念叨：“好像是真皮沙发耶……”
瑞恩赶紧说：“阁下品味实在是高，这沙发是皮沙发吧。”
威廉微微一笑，说：“产自遥远东方的小牛皮，非常柔软，您喜欢就好。”
瑞恩尬笑两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威廉毕竟是能说会道的商人，马上又就社交场上的趣事和瑞恩聊了起来，话题既不冒犯也不死板。威廉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瑞恩。他并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位王子的太多轶事，毕竟前些年，原主的主要目的只是低调地活下去，并不会在社交场上抛头露面。最近他倒是听说了不少故事，什么瑞恩亲王险些被刺杀，国王有意保爱德华弃瑞恩；什么瑞恩花费大量金钱制造蒸汽机却失败了，国王大发雷霆，后又勉强推广蒸汽机。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他毫不在意，这种宫中传出来的故事很容易被人故意扭曲，总是真假参半；而如今与故事中的主角面对面地坐下聊天，他倒觉得好奇起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腼腆紧张，也许是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形成王室的傲气，看起来就像来他公司应聘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不过，他也注意到瑞恩思维敏捷，谈吐不凡，说话有时虽然欠考虑，但能跟得上他的思路，自己也有些独到的见解。随意的聊天进行到此，威廉自认为已经基本掌握了瑞恩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于是自然地引入今天的主题：“殿下所设计的蒸汽机，由十字花大道工厂生产的第一件，蔽公司已经试用了将近一个月。”
唐郁嵩有些紧张，对方是谈判的老手，由他提起话题，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瑞恩这种菜鸟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他刚想开口提醒两句，就听到瑞恩兴致勃勃地问：“如何呢？”
“效果很不错啊。”威廉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似乎制造起来比较慢，我的下一个订单已经送去半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回复呢。”
在国王与瑞恩商谈之后，蒸汽机的制造与销售被收归国有。由于是国家推广的计划，第一批蒸汽机免费分发给纺织业的各大工厂试用，接下来的大规模生产就需要按定价订货了。也许是工人们还不熟练，现在的铸件和组装还很缓慢，以后必然会加快速度。但瑞恩眯起眼睛笑了，既不解释，也不做出什么承诺。他开口换了个话题：“阁下和罗德里赫·德拉诺尔阁下熟识吗？”
威廉微微一怔，马上回答：“老朋友了！说起来，我俩还是不打不相识呢。当年他非要给我的纺织品征收出口税，被我好一顿据理力争，最后还是废除了这一项税收。要我说，多亏我减轻了巴斯克自治区的赋税，不然它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出口大港的！”
瑞恩哈哈大笑两声，恭维了几句，又问：“德拉诺尔阁下有没有和您细说我今日来访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