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一声,一狗呼,百狗应,零零星星,狗叫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柴禾想要缩回自己家去,可转过头,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背后有人。

    这不是幻觉。

    软底布鞋擦在路面的细响,衣料摩擦声窸窣,正在不紧不慢地靠近。

    柴禾只好往前。

    她走得很快,后面的人随之加快了脚步。

    然而并不着急,仿佛在欣赏她奔跑的身姿。

    她走得慢一些,对方也跟着慢了一些。

    拐过一道弯,柴禾默默地将手放在兜里,摸出了□□,继续聆听身后的动静。

    果然,那个声音跟着她转弯,然后——加快了脚步。

    黑暗压顶。

    这时候为什么不拔刀回头鱼死网破?柴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奔跑,奔跑似乎是冲破眼前黑暗的唯一途径,就忘记了恐惧和懦弱——她不想承认自己极其害怕,以至于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

    徒然逃窜,身后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跟着加快了步伐。

    她顺着大道跑出镇子。身后的人应该穿着夹克,因为她听见对方腰间钥匙哗啦哗啦的声响混着皮革吱扭的声响。

    风吹过头发和衣服,像是用扫帚扫过水泥地。

    胸口发胀,柴禾缺乏运动,她感觉喘不上气,胸口作痛。不合脚的鞋早已被抛掉,只剩赤脚跑在满是煤渣的土路上,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算了吧。

    不要跑了。

    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