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如越想一分,就越发的心凉一层。祁承璟,她莫非真的看错这个男人了么?!

    面前女子再也没了往日的灵动,一双眼内只剩下冷意森然。饶是祁承璟,也被这眼神骇了一骇。他的如儿,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如儿莫不是睡糊涂了?为夫亲手熬得保胎药,又如何会有红花呢?来,听话,我喂你喝了药,再抱着你睡会可好?”祁承璟眼神一闪,转而伸手,想要去接过百里清如手中的药碗。

    百里清如冷眼瞧着祁承璟眼中显而易见的心虚,忽而绽开了一抹笑意:“璟哥哥,你说过,永不负我的。所以,你说这药不会有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了,是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小女儿的娇软,明明是极为真挚的话,却叫祁承璟整个人都有些寒颤,他头一次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

    然而,眼下的情景却不容许他多想,听了百里清如的话,祁承璟顿时噙了一抹笑:“是了,为夫怎么会负你?如儿,来喝了吧。”

    “好。”百里清如定定的看了祁承璟一会儿,直看到他的眼中闪烁之意越来越明显,她才收回了眼,端着碗缓缓地放置自己的唇边。

    祁承璟见状,一颗心方才收回了肚子里,只是,却禁不住戾气冲天,今日之恨,他祁承璟定当叫那些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只是,他的手方伸过去,还未曾碰上百里清如的身子,便听得“啪”的一声,洁白的瓷碗顿时被摔在了地上。

    百里清如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祁承璟,颤声道:“你当真如此狠毒,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么?”

    闻言,祁承璟神色一闪,转而凝重道:“如儿,你糊涂了。”说着,又扬声喊道:“长青,去为王妃再端一碗药来。”

    百里清如脸上一寒,难以置信的看着祁承璟,道:“你真的要害死它?”说着,她再也忍不住,寒声道:“祁承璟,你如何忍心?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祁承璟的!”

    “因为它会害了你的命!”祁承璟忍了几忍,终而忍不了百里清如的眼神,开口道。

    “如儿,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催命符!如儿,丢下我自己在这世上,你又如何忍心?!”祁承璟红着眼,喘着气反问百里清如。他不想将这事情说出去,可是,如儿的眼神,却第一次让他觉得心如刀绞一般,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抓着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听了这话,百里清如原本冷冽的眼神霎时凝固在了一起。他说,这孩子是自己的催命符?

    当时在青城时,医正的话再次映入自己的脑海。是了,当时医正的确是说过这件事,可她总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的,可谁想到,原来还是抗不过天命么?

    可是祁承璟这又算什么呢?什么都不与自己商量,便擅自做主,这男人,未免也太过大男子主义了!她是爱他,可是,却并不会在他的遮蔽之下生活。两个人连地位都不相当,又如何能相爱呢。

    “祁承璟,我不是缠在你身上的菟丝花,也不需要你为我遮风挡雨。这孩子,我是要定了,便是最后被它拿去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百里清如缓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祁承璟,一字一顿的说道。

    祁承璟只看着面前的女子,仍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却遮不住那锐利的光,似有什么,想要从中破土而出。

    “如儿,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唯有这一件,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我只求你平安。你只需要听我这一次,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依你可好?”祁承璟软了口气,望着面前的女子,眼中甚至带上了祈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