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塘水镇的临时府邸,几名官员正在讨论,“食物短缺,虽然我们的士兵一再告诫灾民不能喝被污染的井水和食取牲畜尸体,但昨晚我发现还有灾民在污染的水井中取水,有人偷偷吃食死掉的牲畜尸体。人手短缺,山坡上又湿又潮的草垛上已经有不少病倒的民众,我怀疑疫病已经出现。”

    塘水镇的里镇大惊失色,紧张得结结巴巴,“那,那齐大人现在可如何是好?”

    齐渊神色凝重,扫过营帐里的几人,“我安排前往其他城镇买粮的人最迟明日会到,一、马上开放粮仓,每日三餐定点施粥;二、将强壮的灾民用食物召集起来,进行清扫、清整工作,食物的分配可制成粮票,每日放工后到指定位置领取;三、马上安排人建大医舍,将生病的民众与健康人隔离……”

    洪水已经退去,齐渊现在的主要工作是重新建立灾后秩序,帮着民众重建家园,隔离防止疫病扩散,他知道目前还远没到紧张的时候。

    他带着士兵一直奋斗在前线,一切井井有条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疫病突然全面爆发,他不过扶了一个跌倒的小孩,就突然被感染了。

    齐渊被感染之前,元锦鸿留下的随从个个乖的像鹌鹑,齐渊被感染之后,趁着齐渊的势力分散,他们从暗处招出几百人,四处煽风点火。

    齐渊病情还不算严重,并没有去隔离村,他身为此次治水钦差,本来不必去隔离村,只要单独找一处院子便可。养病的房子还没找到,他的营帐外已跪了黑压压数百灾民。

    领头的是一个枯瘦的中年男人,眼泪鼻涕一把,“大人,草民的儿子儿媳都去了隔离村,前几日隔着隔离村的门,草民远远看着儿媳被投进焚烧坑,可怜草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大人,草民与诸位村民实在经不起生离死别了,大人你治水赈灾功不可没,更是要以身作则呀,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请您去隔离村吧。”

    “大人,我们知道您帮了我们很多,宛如我们的再生父母,生死面前无小事,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斗胆请您去隔离村,等您康复,我们定然会在村口迎您出来。”

    “请大人去隔离村吧。”

    无数人异口同声,齐渊宽大的广袖垂在身侧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跪在脚下黑压压的人群心凉如水。

    见他没动,四处都是哭天喊地的悲鸣,时不时有村民暴起,都被士兵强力镇压。

    齐渊倏笑了,笑得缥缈轻慢,阻止身边要骂人的随从,“我会搬去隔离村,还请诸位放心。”

    被几百人胁迫,若不妥协可能会引发大暴动,他竟云淡风轻浅笑言言,看起来也是温和无害,可看着他的模样,跪在最前面喊得最大声的村民只觉浑身发凉莫名瘆的慌。

    齐渊搬进了隔离村,现在还未找到有效防治疫病的药材,在隔离村的人不过都是在等死罢了,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隔离村有一些重金聘请,已经得过疫病痊愈的临时护理人员,有一个清瘦的青年愤愤不平,“大人,他们太过分了,你人这么好……”

    齐渊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我有些累了,你先走吧。”

    为了给齐渊一个相对独立安静的坏境,他住在最里面一个比较破旧的房子里,房子四面漏风,灰扑扑脏兮兮破旧不堪。

    齐渊躺在收拾好的塌子上,盯着从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中午,准点送进来的食物少了一半,配置的药材一份都没有,据说是食物、药材严重短缺,从今日起供应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