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之前燕天子二十万石粮食都舍不得不拨的行为,龚工工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不是人啊”

    横江舶靠岸挺稳,等放下阔梯后,甲板上的士兵们便动了起来。他们有条不紊地把伤员一个个搬到甲板上,那些住得离甲板近的火长们听见动静,探头往出来,看见外面的景象,沉默着相互对视了片刻。

    接着也一言不发地加入了这批搬运伤员的队伍里。

    伤员人数庞大,短时间内很难搬完,而且天还没全亮,士兵们来来往往难免一些磕碰。一名火长在走上阔梯时被绊了一脚,担架上的士兵直接滚到地上,胸口绷带散开,露出里面被划破的肠肚,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火长一看慌了,立刻道:“军医呢?军医呢!有人吐血了!”

    旁边就有一名士兵蹲下给伤员重新系好绷带,红着眼眶大喊:“哪里来的什么狗屁军医,早在打仗前就跑了!”

    旁边的船首听见这句话:“我们船上有随行的大夫!快去请来!”

    那些来往的士兵们听见这句话,凝重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紧接着火长就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两名火长直接快把老大夫凌空架起,迅速带到了甲板上。那老大夫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一地的血,士兵们手脚断口处白骨森森,看着十分可怖。

    老大夫在江南行医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再看岸边一具具横着的尸体,竟是吓得当场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龚工工:“”

    那些士兵见状,只能继续低头抬人。刚才那个吐血的士兵忽然伸手抓住抬担架的士兵的手臂:“给我个痛快吧,求你了,我活不了了,我活不了了!”

    抬担架的士兵手臂坚如磐石,只沉声说:“你不会死的。”

    那声音低沉坚韧,他们这才发现,抬担架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的大将军项承本人。

    士兵看到项承,一下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眼角当即渗出泪来:“将军,我不想死啊,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走的时候她才怀胎三月,如今三年了,我都还没见过我的孩子长什么样。”他说着,竟是如孩童般嘤嘤啜泣起来,“我不想死啊”

    这啜泣声很小,却像能传遍整个甲板那样,那些伤重的士兵抬眼看去,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只写了两个字。

    绝望。

    龚工工力气不够,担架抬得不稳,帮不上忙,只能跟前跟后地给伤员送水送粮,抬头看见甲板上这幅景象,只觉得鼻头发酸。这时,旁边的书童扯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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