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豪本是转移注意力的调笑,听月华这么一说倒是来了精神,凑过头去悄悄问道:“咦?我也能算英雄?丫头好好说说,公子我是什么样的英雄?”

    月华小脸一红,玉首微垂的声如蚊讷道:“这里这么多人,回去了月华再告诉公子可好?”

    谭志豪心神一荡,一脸别有意味的笑意,大头连点道:“咱们说定了,回营了月华可一定要好好跟公子说说,嘿嘿……”

    这个时候谭天回过头来,巧到不能再巧的正好看到儿子脸上只能用淫荡二字形容的笑意,若不是他城府修养够深,当场就要把鼻子气歪。

    不过在愤怒之外,他心底中对于这个从不按规矩行事的儿子,还有一丝隐约的佩服,任何人处身在如此威武肃穆的环境中,心神与情绪都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出如此猥琐笑容的,这小子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回城的路上,谭天始终眉头微蹙,苦思着怎样才能将这个令他挠头的儿子调教成一名合格的军中统帅。

    一入襄阳城,谭志豪立刻打着哈欠道:“爹,孩儿还有些内伤未愈,就不陪您了。”

    当着许多的外人谭天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道:“晚上来见为父。”

    “哦!”谭志豪随意的应了一声,欢快的招呼着月华与龙在野、吴悠然两兄弟,率领二百余通天圣宫属下高手,抹油开遛了,这时候哪有半点内伤未愈的症状。

    谭天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有生以来首次在心中生出一丝对自己不自信的想法:“我真能将这个赖皮小子培养成一名合格的统帅吗?”

    “公爷。”陈连升将谭志豪接圣旨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将心中的担心道了出来:“看那个马太监的样子,到万岁爷那里定然没有好话,公爷还需为少公爷想想办法才好。”

    谭天听罢,面上神情岿然不动,不疾不徐道:“当今万岁虽然年纪甚轻,却是一位有为明君,断不会因为正儿的不懂规矩降罪,连升倒不比为正儿担心。”

    直到众将尽退,谭天独自一人坐在帅府书房中时,脸上才显出一丝忧色,眉头微蹙着默然许久后喃喃道:“谭氏一门,一公一侯,位极人臣……位极人臣……”

    谭志豪可没有自己父亲那么多烦恼,三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是分外开心,回到自己的临时府邸,摆上一桌的酒菜,边吃边聊,热热闹闹的直至天黑方才尽兴而散。

    打着饱嗝的谭志豪早忘了父亲白天的交待,旁若无人的牵着月华的小手回到自己的卧房,认真探讨有关“英雄”的话题,直到月上中天,月华才荆钗微乱,小脸羞红的行了出来。

    如此一来,打算给儿子讲授兵法的谭天自然是等了一个空,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到儿子的影子,气得镇国公面色铁青,暗自咬牙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谭志豪就被两名谭天的亲卫押到了帅府,面对着面沉似水的父亲,这小子没一点失约后的羞愧,反而一番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想厮混过去。

    看着这样的儿子,谭天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一声道:“正儿你可是不愿意学习兵法?”

    谭志豪表现得如此明显,谭天又岂会不明白。

    谭志豪的性格就像顺毛驴,若是谭天对着他大发雷霆,他倒一无所惧,大不了对着吼就是了,可是此时父亲眼眸中却带着一抹深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