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人一如既往地一动不动,她踉跄地停住了脚步,一时间她无法接近她的主人。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享受主人的陪伴了,即使现在,周围有一群虔诚的信徒,她仍然能感受到主人那直接触动她心灵的平静。

    在经过漫长的随后,环境逐渐剥夺了科迪尔的形体,只留下了一座充斥着阴影的山和树叶的模糊沙沙声。森林的歌声从它身上辐射出来,充满了整个圆形剧场,并充盈了戴查的勇气。

    “只要古老者还活着,就总会有希望。”戴查想完后飞奔下坡,让她主人的旋律浸透她疲惫的四肢。

    一些神木幽灵抬起头看了眼跪在她们旁边的戴查后,又很快地低下了头,沉浸在对科迪尔的崇拜中。戴查能看到她们的祈祷可能已经持续了多年,她们的腿已经扎根,深入地下,藤蔓也延伸到她们的背上,将她们捆绑在地上。

    “我的主人,我该做什么?指引我。”戴查采取了同样的姿势,以便可以她可以弯身向她的主人致敬。她的木制膝盖在跪下时发出咔嚓声,伸出爪子祈祷时她的手腕也发出咔哒声。

    她没有听到回答,但无声的歌声愈加壮丽,安抚了她颤抖的四肢,并以幻象令她眼花缭乱。这些图像是混乱的脸庞和颜色的拼凑,但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放松四肢,深吸几口凉爽的森林空气。随着心跳的减缓,主人的歌声开始变得更有意义。

    在荒林的边界之外,时间匆匆流逝,急躁的时光将星辰抛洒在天空,并推动太阳在天空中转动,但在阴影林地的最深处,时间被遗忘了。

    戴查将自己交给了歌声,她聆听着缓慢、起伏的节奏。随着草在她颤抖的四肢上生长,古老者的意识变得清晰。

    科迪尔歌唱了无尽的网络,森林的本质将现在与过去联系在一起,并将其编织进未来。随着旋律的洗涤,她看到了清晰的一切,精灵对森林所做的事情,就是对自己所做的,这里的一个承诺,那里的一次背叛,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记住,改变并引导精灵的命运,并从森林的湖泊和泉水中反映回来。

    接着,曲调变得更为阴暗,彼此连接的线被撕裂了,连接彼此的细丝悬挂着,使自然秩序陷入混乱的漩涡。在这一瞬间,戴查想到了她的敌人,她充满了仇恨,但古老者用冰冷壮丽的歌声安抚了她。

    “森林是永恒的。”

    “所做的一切将被撤销。”

    “一切都已被预见。”

    戴查脱离了时间的控制,她的灵魂都与她主人的歌声连在一起。她已经跪拜祈祷了好几个星期,但她对一些事情仍没有意识,就像她没有意识到栖息在她肩上的鸟一样。

    当她明白奥莱恩在古老者无底的智慧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时,她的愤怒平息了。外来者如同昆虫,在她主人的宏伟视野中几乎不被察觉,古老者的歌声第一次向她展示了奥莱恩到底做了什么,奥莱恩的错误引发了一连串她从未想象过的广泛事件。

    随着古老者的歌声无声地回荡在圆形剧场,各种画面不断在戴查的脑海中浮现着,古老者的的诗句涌过她的灵魂,她意识到这是古老的旋律,一切都相连,一切都是伟大编织的一部分。被假王切断的丝线在时间和空间中抽打,甚至达到了森林的这个偏远角落。

    戴查的心再次开始狂跳,她脑海中浮现出未来的新愿景,在这个愿景中,荒林的树枝延伸到了森林之外。古老者让这个想法在她的思想中定格,然后古老者改变了旋律,把她的思绪带到另一个方向,她跌入一个腐烂的肉体和肿胀生长的梦境。

    她穿过黑色瘟疫,恐惧地看着被淹没的森林,扭曲、腐蚀并摧毁她所爱的一切。这个幻象令她头晕目眩且恐怖,但古老者并没有停止,古老者将她的思绪投向更远的地方,穿越成群的苍蝇和乌鸦,到达一个令人作呕的迷宫边界。

    那是一个螺旋状的花园,由高耸的真菌丘和沸腾的幼虫湖组成。在这个华丽场景的中心,坐镇的是她不知道是几个世纪前抓到的那个存在,起初她看到那个存在时,未能完全理解其恐怖。那时的她年轻且天真,怎么能捕捉到那个存在的真实本质?

    但现在,通过衰老的苦涩视角,她明白了,那个存在不止是一个怪物,不止是一个恶棍,而是一个神明伸出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