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尽,清明的晨光透过破旧半遮的窗,落到门前少年单薄的肩上。

    茅屋里的一切都被收拾整齐,好似原先家中妇人尚在之时。但阿武知道北定的惨剧不是一场噩梦,母亲和乡亲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余留下的只有自己一人。

    “…我答应过哥哥,要坚强的活下去。”泪水聚于眼底却未落,阿武拼命止住抽泣。当他正伸手准备推门出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然现身在门外,带着一股强大骇人的气息,那老朽的木门倾刻间裂了个粉碎。

    “谁!!”阿武惊恐万状,急忙后退,待他站定发现那个身材魁岸的黑衣人怀中正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你把哥哥怎么了!”

    云青崖清瘦的身躯蜷缩在燕朔胸前,双目紧闭,全然不知阿武的呼喊。

    怒上心头,阿武浑身一抖咬牙不顾那人满身的厉气,径直冲上前去,没成想自己还未摸到他的衣角,就被狠狠地弹飞到一旁墙角之上,痛呼出声。

    “——唔!!”

    这个人…好强,不同于云青崖内敛温和隐而无锋的灵息,他全身都散发着极为强悍张狂的煞气,傲睨自若。

    燕朔跟本没看阿武一眼,只是旁若无人的走进屋,把怀中人轻放到木床之上,又随手脱下披于身上的深黑色大氅,盖到云青崖身上。

    然后他起身寻了个还算完好的旧椅子,架腿而坐;此等落拓不羁慵懒狂妄的姿态显得与这间茅屋格格不入。

    “…你这小鬼当真放肆,竟敢冲犯挑衅自己的魔主。”

    那低哑邪戾的声音让阿武背后发冷,心中惊愕万分,且竟然情不自禁的想曲膝俯首于他。

    “你就是那个把我变成魔族的…?你到底把哥哥怎么了?”阿武忍下恐惧,硬着头皮问道。

    而燕朔闻言只是轻蔑的勾唇一笑:"他不胜酒力睡着了而已,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罢,就凭方才冒犯的举动,孤就能立刻杀了你。”

    “…唔!!”丝丝冷汗顺着少年的鬓角滑落而下,面前人的魔息威压胜过黑山林中那只魔物千万倍!

    阿武根本承受不住,倾刻间双膝跪倒在地,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四肢完全无法移动分毫。

    “呵,不过看在你是初犯,孤可以饶你一命。”燕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阿武,微微收敛了些许魔息,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

    “…既然如此孱弱不堪,为何还要去当魔族呢?”

    “……”阿武沉默了片刻,目光坚定的抬起头,纵然他身子不住的发抖,仍一直试图对抗这股威严,不断的咬牙尝试站起。